這比折磨還令人難受。
“洛邶。”
洛邶顫抖的身體一頓,他仿佛聽見施訫的聲音,她在喊他。
男人的頭從胳膊肘中抬起,他瞪大眸子,下一秒就站起,跌跌撞撞的跑過去。
“訫訫,是你嗎?訫訫。”
他看著穿著白裙的散發少女,她露出和施訫一模一樣的臉,她淺笑,掏出一把刀遞給洛邶。
“嗯,洛邶,你喜歡我嗎?”
這是少女曾經問過的話。
若是以前的男人,絕對會猶豫許久才說出模棱兩可的答案。
可現在,失去施訫的洛邶,早已經認清自己的心,他痛苦流下眼淚。
“訫訫,我愛你。”
是比喜歡更深一層的愛。
男人見少女露出久違的笑容,不管不顧的想衝上前去抱住她。
可卻撲了個空。
施訫悠悠回眸,聲音帶著誘惑,像像是把人拉進去的惡魔。
“洛邶,你是不是很想陪我?”
洛邶想都沒想點頭。
“訫訫,我想陪著你,永遠。”
她嬌笑著,引誘男人:“那你去死吧,把這把刀捅進去,怎麼樣?”
洛邶抬頭見少女真摯的目光,鬼迷心竅地接過刀子,喃喃自語道:“好,好,我這就來陪你,訫訫。”
房門外。
洛母聽說洛邶又鬧著把自己關進房間,她心裏歎息,問管家找來鑰匙。
誰知她剛打開門,就看見跪在地上的男人,手裏握著匕首,捅進自己的心髒。
讓人覺得更可怕的是,他好像沒有痛覺一樣,眼裏帶著向往,嘴裏吐出的鮮血一直往下流。
“訫...訫...”
“洛邶!”洛母大驚失色,她趕緊大喊,叫管家打120。
...
手術室外。
洛家父母緊張的在外麵來回徘徊,他們就洛邶這麼一個兒子,早些年看著兒子折騰自己,他們心裏也難受。
洛母實在沒辦法,就用自己的性命來告訴洛邶,要好好活著,哪知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
手術燈熄滅。
醫生穿著白大褂,手裏沾著鮮血的手套還沒有取下,他戴著口罩,遺憾的說道:“很抱歉,沒有...搶救過來。”
洛母崩潰,她摔在地上哭。
他們唯一的兒子。
就這麼走了。
洛家父母自從洛邶走後,兩人一蹶不起,一下子像老十多歲,頭發全部花白,眉宇的愁已經消散不去。
他們將洛氏集團交給其他人管理。
沒過多久,兩人都撒手人寰。
.
來年春。
女人穿著白色薄長袖襯衫,下身配著藍色紗裙,手裏捧著一束精心包裝好的白玫瑰,走到施訫的墳前。
她輕輕的把花束放下,半蹲下來,語氣帶著輕鬆的意味:“施訫,好久不見,我是溫玫。”
溫玫眼裏帶著留戀,淺笑:“你說你呀,年紀輕輕的,怎麼就走了呢,我還沒來得及和你交朋友呢。”
“我也老了,對了,我和你說,我已經結婚了,雖然我們曾經有同一個喜歡的人,但我們還是朋友,對嗎。”
她擺弄著少女積灰的墓碑,用手擦過它,繼續道:“你那麼優秀,還是白玫瑰適合你。”
溫玫在少女的墳前絮絮叨叨好一會,如同找到一個知心夥伴,吐露著她的心聲。
“施訫,下輩子別這麼苦了。”
她留下這句話,默默的離開。
本來被包裝好的玫瑰花突然散開,花瓣掉落在地麵,被風帶動,慢慢的飄起。
———
在我荒瘠的土地上 你是最後的玫瑰。
——摘抄自《二十首情詩與絕望的歌》
——本世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