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梁府。
一身絳紫色長袍的俊朗公子端坐銀杏古樹之下,一手玉壺一手酒杯,自顧自開懷暢飲,悠然自得。
小夭從廳堂出來,向左邊一瞥,便看見了此人。
這不正是昨晚在歌姬館遇見的那個長得與相柳極為相似的男子?
他怎麼會在這兒?
不可能這麼巧吧?
我倒要看看他在搞什麼鬼。
小夭悄無聲息向男子走去,在他身後站定,彎下腰來,輕輕問道:“相柳,你在這裏做什麼?”
那男子淡淡一笑,往自己杯中不緊不慢斟滿酒,悠悠開了口:“你悄悄走到我身後,我猜不透你想做什麼,竟生出了綺思遐想。”他轉過臉看著小夭,一雙桃花眼秋波似水,\"沒想到,姑娘竟是認錯了人。”
說罷,又是淡然一笑,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小夭仔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卻看不出任何端倪。
她直起身,又暗自感受心中蠱蟲的反應,那小家夥卻也沒有一絲反應,更不曾給她一點信號。
小夭正疑惑萬分,那極似相柳的俊美男子又說道:“姑娘如此盯著我看,我倒真想是你口中說的那位了。”
這回他沒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而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啜著。
小夭冷眼斜乜道:“你真的不是他?”
男子兀自笑笑,轉手拿起桌上另一個未曾用過的酒杯,往其中斟滿酒水,“你如果願意陪我喝酒,我當當他也無妨。”
小夭看了看桌上那杯酒,走了過去,端起杯子,痛快飲盡。
然後將杯子不輕不重放回原處,眼神一直盯著對方。
那男子也不避諱,坦然直視小夭的眼睛,眼底含笑說道:“我若是對姑娘一見鍾情了,該如何是好?”
小夭禮貌一笑,順手將眼前杯子斟滿,“喝了這杯酒,自然就知道了。”
男子看了她一眼,端起杯子在眼前玩味地轉了轉,然後又將那勾人的眼神回到小夭臉上,一邊看著她,一邊將自己杯中酒一飲而盡。
沒有猶豫,一氣嗬成。
小夭的眼神也一直在他的臉上逡巡,片刻,男子麵色微變,輕咳兩聲,繼而笑問:\"你,你竟然給我下毒?”
小夭冷眼看著他,果斷將他的手拽至自己眼前,仔細一看,滿手紅紫色的血點,密密麻麻從手掌皮膚內滲出,煞是令人心驚。
那男子倒也不慌,任由她審視。
小夭心想,真的中毒了。
“你這般執手相看,不管讓我做什麼,我怎麼舍得不答應呢?姑娘何須用毒?”他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調侃說笑。
小夭冷冷道:“還真是不怕死啊?”
“那要看死在誰手裏。”他一字一句說完,眼神堅毅。
而後,又是魅惑一笑。
像是玩笑,又像是真話。
小夭再次觀察他的掌心,紅紫色的血點越來越多。
小夭把他的手甩開,給他倒了杯酒遞過去,“解藥。”
男子卻一臉的不慌不忙,好似中毒的是別人。
隻見他倨傲地揚起下巴,眼神睨著小夭,不容置疑地吐出兩個字:“喂我。”
小夭微微一怔,正要拒絕,忽然想到,他中了毒,確實無力。
便無可奈何朝他坐近了些,將酒杯遞到他嘴邊,將帶有解藥的酒水緩緩倒入他口中。
整個過程下來,男子的眼神一直直勾勾盯著小夭的眼睛,仿佛不是她對他心生疑惑,而是他要將她看穿。
酒水快見底時,他猛地伸出手,將小夭往自己胸前一拉,小夭猝不及防,半邊身子倚靠在他身上。
小夭仰起頭,撞上他忽然變得炙熱又認真的眼神,一時無比茫然,不知身在何處。
四目相凝良久,仿佛身邊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不知過了多久,男子悠悠問道:“為何對我用毒?”
小夭才回過神來,冷靜答道:“不好意思,我認錯了人!”
那男子似笑非笑:“你每次認錯人都要下毒嗎?這個習慣可不好。”
小夭將被他製住的手用力甩開,麵無表情,毫無誠意地扔了一句:“抱歉。”
便欲轉身離開。
那男子速度更快,一下拉住她的衣袖,仍然坐在那,仰著頭問她:“一句抱歉,就想走?”
小夭低頭看了看被他拉住的衣袖,又看了看他,沒好氣地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那男子笑了笑,“我想你記住我。”
然後從容起身,將她的手掌心朝上翻開,在她掌心,一筆一劃寫下三個字:“防——風——邶。記住了,下回可別再認錯。”
小夭蹙了蹙眉,“防風意.....”
“噓...”男子不等她說完,將手指輕輕按在她的唇上,“在我們的夢裏,不要說任何其他不相幹的人。”
小夭心中一驚,“我們的夢?”
(相柳的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