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話地向後挪動,後背緊貼著浴桶。
水是熱的,淩紫熙的身子也是熱的,猛地貼在浴桶,微微涼。
夜昭慢悠悠地解開淩紫熙挽起的長發,將她雲緞似的墨發放進盆中。
青絲入水,隨著木盆裏的水輕輕漂浮。
夜昭將手放進水中,捧了一把淩紫熙的雲鬢,順滑的青絲從他掌心滑過,又滑進水中。
夜昭的目光在水中散開浮動的青絲上看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捧起她的發搭在掌中,拿起一旁的胰粉灑落在掌中的發上,仔細給她洗去發絲上沾染的癢粉。
淩紫熙的雙手一直搭在胸口,她低著頭望著浮動的水麵。
水麵上映出夜昭專注的神情。
臉上微微發熱。
“抬頭。”夜昭抬起眼皮從水麵看著淩紫熙。
兩個人的目光在漣漪輕顫的水麵相遇,四目相對的瞬間,她慌亂的移開視線,身子稍微抬起一點點,聽話地抬起頭來,向後仰靠,由夜昭的手掌托著。
感受著夜昭揉弄著她的頭發,淩紫熙心裏有些亂。
她望著雕花的屋頂,終於慢慢冷靜了下來。
夜昭給她洗頭發的水不小心進了淩紫熙的眼睛,淩紫熙使勁兒眨了眨眼,眼睛還是疼,她眯起眼睛來,忍不住抬手揉眼睛。
夜昭不經意一瞥,視線落在輕晃的水麵。
浮動的水麵下,小桃子也跟著水麵輕晃,他在小桃子上多看了一眼。
他忽然覺得誘人的不僅大桃子。
想啃的也不止大桃子。
這倆小的似乎更軟一點,也很好啃。
淩紫熙很快收回手,重新擋在胸口。
夜昭陰翳地瞥了她一眼,像誰稀罕看似的。
他拿起一旁架子上幹淨的棉巾擦拭著淩紫熙的頭發。
他並不擅長這事兒,揉搓了沒幾下,就把淩紫熙扯疼了。
淩紫熙的頭隨著他的動作晃動著,她緊緊抿著唇不敢吭聲。
夜昭用錦帕把淩紫熙濕漉漉的頭發擦去水漬後,又將她的濕發包了起來。
然後他懶散向後靠著,漫不經心瞧著淩紫熙露在水麵上的肩與鎖骨,也不說話。
淩紫熙等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我覺得身上已經不癢了,是不是可以出來了?”
“不。還要等一會兒。”夜昭瞎說。
淩紫熙不知道夜昭騙她,果真一動不動地縮在水裏。
“咚咚咚——”小太監在外麵敲門,“尊主大人,國主令小的送來了幹淨的衣物。今兒個這事兒實在是我們不周到,您可千萬別怪罪……”
夜昭剛起身,聽見身後浴桶裏的水聲,他回頭,就看見淩紫熙雙手搭在浴桶沿,可憐巴巴地瞧著他。
她害怕。
夜昭頗為嫌棄地瞥了她一眼,本不想理這個小麻煩,還是不由自主說:“不會有人進來,也不會有蟲子了,我一會兒就回來。”
夜昭走到門口從小太監手裏接過衣服,還沒等小太監再說話,就“砰”的一聲又將門踢上了。
他懶懶散散地走回來,將衣服隨手放在小桌子上,說:“擦幹淨換上,我就在外麵。”
淩紫熙這才點頭。
夜昭剛剛開門的時候,看見了院子裏的陳河。
他出了門,朝陳河走去。
陳河坐在樹上,低著頭梳理著懷裏雪團身上的毛發。
他清俊出塵,坐姿更是筆直,坐在樹上的樣子有些違和。
他舉止有度,平日並做不出輕易坐樹的舉止來。
剛剛是雪團跳上樹不肯下來,他這才上去。
夜昭渡著步子走到樹下,仰頭看他。
陳河先開口:“沒想到你這麼在意嫂夫人,著實讓師弟意外。”
“她啊……”夜昭隨意扯起嘴角,瞧著陳河懷裏的那隻白貓,漫不經心地說,“我對她就像你對這隻蠢貓。瞧著乖巧可愛,打發時間養著玩罷了。”
陳河抱著雪團旋身而下,落地時先安撫似地拍了拍雪團,神色頗為認真地道:“我的雪團才不是隨便養著玩。等它老死了,師弟是要殉情的。”
夜昭又看了一眼窩在陳河懷裏的貓,無語地說了聲:“有病。
不就是雪妃讓他幫養而已,至於嗎?
也是,當初陳河為了能時常進宮陪那個女人不惜拉上整個北疆認了天盛當宗主國,所以,做出與貓同死的事兒也不足為奇。
估計淩紫熙換好了衣服,夜昭擔心她自己留在那裏又嚇哭,他暫且不理陳河,轉身回去。
淩紫熙局促地站在屏風側,等著夜昭。見夜昭回來,淩紫熙疾步走到夜昭麵前,說:“回家吧!”
因在水裏泡了許久,又哭過,她臉上紅撲撲的。
夜昭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
她淡粉色的櫻唇上盈著一層濕意,濕漉漉粉嘟嘟的。
夜昭忽然很想咬一口,他這般想著,就真的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