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腕微轉,劍出鞘一截,泛著森然的寒光。
不過他並沒有擅動,隻待夜昭命令。
醉漢又打了兩個酒嗝,笑嘻嘻地:“不要拿這東西嚇唬人嘛,我們陳家有錢。你們小夫妻跟了我,保你們吃香的喝辣的!嘿嘿嘿,還讓你們住一屋,咱們仨一起快活!”
淩紫熙因為這人的汙言穢語擰了眉。
醉漢色眯眯的目光打量來打量去,淩紫熙惱得側過臉去,好像被他那雙色眯眯的眼睛打量都覺得髒。
夜昭輕笑了一聲,隨意瞥了他一眼,懶懶開口,語氣平緩,甚至和善:“她不喜歡你看著她。”
醉漢散了瞳似的目光慢慢凝聚,凝聚在夜昭的臉上。
他也沒聽見夜昭說什麼,隻覺得真是越看越好看。
他嘿嘿笑著,想要朝夜昭撲過去,嘴裏嚷著“好看好看”!
長生手中的劍一擋,他跌跌撞撞後退了三四步。
夜昭收回視線,口氣隨意:“挖眼縫口,魚線。”
與長生口中的一聲“是”,同時響起的還有他拔劍的聲音。
淩紫熙跟著夜昭往前走,她聽見那個醉漢在背後發出喉間一陣“唔嚕”聲,連一聲尖叫都沒發出來。
他沒叫出來,大廳裏其他賓客卻發出了一陣驚恐的尖叫聲。
伴著碗碟打碎、桌椅拖動的響動。
淩紫熙剛走到門檻,被背後的尖叫聲嚇得差點絆倒。
她下意識地轉過頭想看看發生了什麼。
“別回頭。\"夜昭將手搭在淩紫熙纖細的腰側,將她往懷裏一帶。
淩紫熙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身後的畫麵可能不太好看。
她是不敢回頭去看了,卻又忍不住去想,被自己猜出來的畫麵駭白了臉,一時忽略了夜昭搭在她腰側的手沒有收回去,偎在夜昭懷裏一直走過了長街。
梅子已經站在了酒樓門口等,淩玉川正和宣氏說著話。
經過宣氏身邊,淩紫熙莫名心虛,她小聲說:“母親,我帶他去包間休息一會兒。”
她甚至不敢去看宣氏的眼睛,低著頭上樓。樓下大廳裏的賓客議論紛紛。
“那個人是夜昭?他怎麼還沒死?\"
“不是說淩永寬把女兒搶了回去,說是婚事不算數了,這兩個人怎麼又搞到一塊去了。想不通,想不通..…”
“噓,哪個都是議論不得的。\"
宣氏立在原地,望著淩紫熙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轉過身,望向對麵的飯館。
她看見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淩紫熙扶著夜昭進了雅間,讓他坐下歇息,又去為他找來薄毯覆著。
夜昭靠著椅背合上眼,沒多久就睡著了。
淩紫熙不敢吵著他,夜昭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
“什麼時辰了?\"夜昭沙啞著嗓子開口,慢慢睜開眼。
淩紫熙望一眼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酒樓也要打烊了。
她犯了難,有些猶豫地開口:“王爺,我讓長生給你喊一輛車來?\"
夜昭用毯子將自己裹起來,冷梆梆地說:“遠、冷,不走。\"
“可是不能宿在這裏呀。”
夜昭撩起眼皮瞧著淩紫熙,問:“你在我屋裏住了多久?\"
淩紫熙想了一下,才說:\"十一天。\"
夜昭“嗯”了一天,語氣懶散傲慢:“我讓你住了十一日,現在去你家住一日都不行?\"
淩紫熙皺著眉,她知道夜昭又開始不講理了。
可是回九王府需要一個多時辰,天色已晚,又落了雪,他的身體……
於是,淩紫熙把夜昭帶回了家。
一路上,顧淩玉川冷哼了無數次。
不過宣氏卻出乎淩紫熙的意料,並沒有怎麼反對。
淩永寬有客,這麼晚仍在正廳議事。
淩紫熙將夜昭直接帶到自己的房間,而後走出了房,硬著頭皮去給父親解釋。
梅子忽然從後麵竄出來,把一個盒子塞給顧見驪。
“什麼東西?”淩紫熙問。
梅子臉上的表情有點不自然,她壓低了聲音,說:\"哥哥給我買的。我吃不完,你替我吃一點。”
淩紫熙詫異地打開盒子,一顆顆雪白的白玉蓮子糖擺在裏麵。
淩紫熙驚訝地拿起一顆放進嘴裏。
好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