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嫁過人的柳舞兒亦不喜歡夜明月的說辭,她冷笑了一聲,並不跟夜明月計較。

夜昭忽然漫不經心地開口:“皇後娘娘,明月也該嫁人了。是沒合適的麼?我有一權貴之友,正打算說親。我來做媒可好?哦對了,你們也認識。就是北疆的陳河。”

夜明月嚇得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

陳河……是北疆國的暴君!

皇後嚇了一跳,忙擠步把夜明月拉到身後,笑道:“煩勞九皇叔記掛著,隻是我已經給明月看好了一門親事,已經定下了!”

夜昭“哦”了一聲,扯了扯嘴角,懶洋洋地說:“早些嫁出去罷,省的夜長夢多啊……”

“自然是……”皇後尷尬的笑了笑。

公主好歹是她撫養的,怎能輕易嫁出去?!

夜昭將目光落在狼狽的夜紹身上。

孟貴妃急忙站在前麵,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夜昭的視線,她學著皇後那般賠笑臉,道:“九皇叔,你別跟紹兒計較……”

“不計較啊。小孩子嘛。”夜昭淡淡的說。

孟皇後和孟貴妃都去仔細看夜昭臉上的神色,有點不敢相信向來眥睚必報的九皇叔會真的不計較。

淩紫熙忽然打了個噴嚏。

夜昭看了她一眼,道:“這就回去。”

淩紫熙平靜地推著輪椅轉身,這一回,她不再低著頭,微微抬著下巴,望著遠處被大雪覆著的層疊遠山。

夜紹跪在那裏,望著淩紫熙的背影逐漸走遠。

他合上眼,壓下眼裏的淚。

曾經青澀的少年郎,似乎在一瞬間看破人間真相,忽地成長。

回到府裏,淩紫熙一臉平靜地吩咐衛蘭去小廚房重新做一頓簡單的飯菜,又吩咐梅子去熬了一副風寒藥。

大家都在雪地裏站了那麼久,都喝一碗才妥當。

夜昭冷眼瞧著她的眉眼,瞧她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吃過東西,每人都喝了一碗風寒藥,衛蘭和梅子收拾著碗筷。

衛蘭幾次偷偷望向淩紫熙,滿眼擔憂。

很快,廳中安靜下來,淩紫熙做了些思想準備,才主動對夜昭開口:“王爺,我已經讓梅子燒了熱水,您是先泡個熱水澡,還是先睡一會兒?”

夜昭每日睡著的時候比醒著的時候多,每日起得很晚,用過晚膳之後又時常睡一下午。

夜昭懶散托腮,“唔”了一聲,說:“不洗,回床睡。”

說著,他撐著輪椅扶手站了起來。

猶豫了一下,淩紫熙仍是硬著頭皮走過去,扶著他走進裏間。

裏間的門關上,衛蘭望著關合的門,眉頭緊皺,擔心得不得了。

裏間的光線一直很暗,不如外間明亮。一進來,給人一種昏暗的壓抑感。

淩紫熙攙扶著夜昭朝拔步床走去,她的腦子裏卻在想著該與夜昭說些什麼。

她已經想了一路,仍不知說什麼好。

夜昭狹長的狐狸眼乜過淩紫熙的臉,他幾不可見地扯起嘴角,忽然朝淩紫熙的屁股狠狠拍了一巴掌。

“疼嗎?”夜昭笑著問。

淩紫熙睜大了眼望著他,下意識地搖頭。

夜昭皺眉,“哦”了一聲,握著淩紫熙的細腰,又在她的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他鬆了手,淩紫熙腳步踉蹌了兩下,雙腿忽得一軟,跌坐在地上。

她仰頭望著夜昭,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他簡直就是神經病!

夜昭扶著一旁的桌子蹲下來,扯起嘴角笑道:“小姑娘家家的,心事那麼重幹嘛。華成培不是都說了,心中抑鬱是要得病的,你再敢吐我一身,你叫什麼都沒用,我也得給你紮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