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問:“紹兒幾時回來?”

孟皇後略一思索, “應當是臘月二十九前後。”

皇帝沉思片刻,溫聲道:“在紹兒回城前,想個法子先將此事透漏給九弟。謹慎點,咱們隻讓九弟別管那女人死活便好,千萬不要讓九弟遷怒於紹兒。七皇兒可是國家棟梁之材啊!”

孟皇後連忙點頭應允: “陛下請放心,臣妾知道分寸。”

夜紹是她親外甥,而她陪王伴駕多年卻一直無子嗣,她當然會保夜紹。

更何況,夜紹那孩子雖然貴為皇子,卻能文能武彬彬有禮,與一般皇室紈絝子弟不同,她也確實喜歡。

於是,她絞盡腦汁思索著該由誰將事情透漏給夜昭最合適。

思來想去,孟皇後鎖定了一個人——孟貴妃!

畢竟,孟貴妃可是差一點就成了淩紫熙的婆婆。

沒人比她更合適了。

九王府寑殿內室

淩紫熙像魔怔了一樣,一遍遍洗著雙手,可無論怎麼洗,她總覺得洗不幹淨,而且似乎還有一種隻有她自己才能聞見得血腥味。

一雙手已經被水洗的浮腫了,手背也被搓紅了,可她依然覺得不夠。

突然,晃動的水麵倒映出了她的臉,上麵也沾染了一些血跡。

顧不得水已經冷了,她捧起一捧水就潑到了臉上,刺骨的寒使得她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隻要一閉眼,孟真賢死時那滿身是血的樣子就出現在眼前,淩紫熙覺得,這大概算是一種後遺症。

“咳咳咳……”

一陣急促的咳聲想起,淩紫熙終於停下了清洗的動作,胡亂把手擦了擦,任由臉上還滴著水,就這麼急匆匆走進裏屋,從衣櫃裏翻找出幹淨的寢衣,連忙送到了夜昭床前。

而此時的夜昭正坐在床上壓抑的咳,他低垂著頭,看起來十分痛苦的樣子。

淩紫熙捧著寢衣站在床前,剛想開口問一聲,突感一陣眩暈。

心裏雖想穩住身軀,奈何頭重腳輕根本控製不住,軟綿綿的朝一邊栽倒下去。

剛止住咳的夜昭隨手撈了一把,淩紫熙就稀裏糊塗的跌坐在了床榻上。

此時此刻,淩紫熙雖是坐著,但她感到周身都熱,兩隻眼皮疲憊的抬不起來,隨時隨地都想躺下。

是的,就連坐著都很困難,就想躺下。

落在夜昭眼中,他看到淩紫熙的臉很紅,而且紅的不自然,剛才觸摸到了淩紫熙的手掌,很燙,甚至連手腕都有些燙。

於是他伸手想要去摸她的額頭,可手剛抬起來卻停在了半空中。

他看見他的手上滿是血跡,而淩紫熙的手臉卻已經洗過了,很幹淨。

夜昭於是目光一轉,瞥見淩紫熙這身還沒來得及更換的衣裳,手的方向一轉,直接撈向淩紫熙後腰。

她的腰又軟又細,隻輕輕一壓,夜昭便將她的身子推到了自己麵前。

沒有絲毫停頓,夜昭湊過去在淩紫熙額頭上迅速的伸出舌頭舔了一口,動作輕盈的好似蜻蜓點水。

淩紫熙一驚,愣怔怔望著他:這家夥抽什麼風?

夜昭眨了眨眼,舌尖輕輕繞著唇轉了一圈,篤定道:“燙,在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