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來趕路了,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了,真當你們還是之前的貴人嗎!”粗獷的聲音伴隨著敲門響起,不多時,謝長寧就醒了過來。
她看了幾眼周遭的環境,心裏有過片刻的慌神,但很快便反應了過來,跟著身旁那些陌生的人一起快速收拾著。
就在她們剛收拾好時,之前那聲音又從門外傳來:“還不快點!真要讓老子等急了,小心我……”
他話未說完,謝長寧便打開了房門。
看著那衙役打扮的人,又結合現在的處境,謝長寧很快便明白她回到了前世剛流放的時候。
想不到臨死前的那一句不甘,竟都成了真!
“我們好了。”謝長寧聲音嘶啞,臉色有些蒼白,說完話後,氣息有些不穩。
解差見她們沒有再磨蹭,語氣便比之前好了些:“拿著你們的東西,跟我出去。”
說罷,便往外麵走去。
謝長寧又回到屋子裏,拿起自己那少得可憐的行李,跟著出了門。
至於身旁那些人,也被迫利索地出去。
解差帶著她們一行人靠近大部隊,前方或站或坐著的,麵色都是一概的疲倦。
看見謝長寧等人的到來,那些人也並未投來過多的目光。
倒也不是不羨慕,隻是走了這麼些日子,也明白了現實就是如此。
解差們清點了人數,確認無誤後,便又帶著這一行人繼續前行。
謝長寧背著行囊,一邊走一邊回憶著前世流放的經曆。
前世國公府遭禍,背上了謀反的罪名,國公府嫡支悉數處斬,而嫡支之外其餘九族,女眷流放,男丁充軍。謝長寧算是嫡支一脈最後一個孤女。
想起大火之時,母親緊抓著她的手,聲音顫抖地說著:“泱泱,不要報仇,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她幼時被尋回前便已經羸弱不堪,回到國公府後,縱使用了再多的補藥,也難以填補兒時的虧空,因而她自記事起便甚少出門。
除非重要的場合,母親是不會帶她一同出席的。因此便是與國公府有些交情的人家,也不一定每個人都知道有她這麼個五姑娘的存在。
正因為這樣,她才勉強能在這次大禍之中,得以苟活下來。
後來她經曆了許多事,吃了很多的苦,但在與徐縉初重逢之後,她的生活又好似回到了從前。
隻是之後又發生了許多的事,她逃離了徐縉初的庇護,選擇了一條她自認為對的路。
但這條路她走得艱難,走得過於狠決,還險些害了他!
想起那個人,謝長寧不自覺地攥緊了行囊。
她咬了咬有些幹裂的唇角,提醒自己不必再回憶往事。
現如今,活下去才是她的首要目標!
不知不覺,又走了許久,直到解差發話讓他們原地休息片刻,眾人才如釋重負般坐了下來。
周遭的人多是席地而坐,有些家底的,也早早買了牛車。謝長寧一行人雖得了優待,但多是柔弱女子,便是有家底,也沒那個精力去拉著牛車。
至於馬車什麼的,便更不可能了!
謝長寧輕輕喘了喘氣,等狀態平緩些,便從包裹裏拿出了一個不惹眼的布帕,墊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