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裏,花兒與我們的感情也越來越深厚了。大家也很想知道,花兒是誰嗎?
花兒是爸爸老家旺財的兒子,旺財是爺爺奶奶大伯他們養大的。這一年裏,旺財生了好多小寶寶,花兒就是其中的一隻。
那時候的你,毛茸茸、嘟囔囔的,灰黑的毛發,小小的一隻,含在嘴裏怕化了的那種,非常地乖巧、呆萌,似乎是到了還是未到斷奶的年紀,便抱來外婆家養著了。外婆對你的愛讓我們心生羨慕,為你準備的夥食比我們吃的還要好,每年外婆都會帶你去打好幾次的狂犬疫苗,你脖子上的金牌一次比一次好看。那時候每次去外婆家,抽屜裏全是你的金牌,金燦燦的,發著耀眼的光芒,上麵刻著一條金色犬的雕像,象征著物種的形態標誌,高大英俊。你跟你媽媽一樣的懂事,很有靈性似乎能聽懂人話。
小時候的你非常地頑皮,被外婆養的肥囊囊的,村裏的小朋友見了你都很喜歡,我和弟弟也不例外,最喜歡逗你,有時候逗得你直發狂,你發狂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嘴裏罵罵咧咧的露出一顆顆小小的牙齒,似乎與成年的狗狗有的一拚,嘴裏也是嗷嗷直叫,四隻小短腿也是原地轉圈的跳著,那個樣子,像極了我們打架時不服輸的樣子,我和弟弟也像你一樣對著你狂叫,你也是一副不願甘拜下風的樣子對我們嘶吼。
記得有一次,到了午後飯點的時候,你突然消失了,隻聞其聲,不見其影。一開始,外婆未在意,到了吃飯點了,還未見到身影,這不像平時的你,平時隻要到了飯點,你不管是在哪個好哥們那裏玩耍,隻要到了飯點,你都會義無反顧跑回來的。可這天似乎人間蒸發了一般。過了好一陣子,外婆在院子那個廁所裏見到了你,原來是掉進廁所了。外婆拿著火鉗去夾你,你的身體太肥溜,根本沒有辦法拾上來,於是外婆去屋裏端了一盆水,把你直接衝到了負一樓的糞坑裏,等我們沿著小路下去的時候,你已經從糞坑裏爬上岸了,全身濕漉漉的,發著抖,嘴裏抽噎著。像極了一個受了欺負的小孩,又像淋了雨的落湯雞。我和弟弟嫌棄極了,外婆直接上手把你拽回院子裏,打來一盆水為你洗去全身的糞便,感覺你一下子變得清爽多了,下午的院子,陽光明媚,院子裏的僵局一往常態的祥和,你躺在那堆稻草上,安靜的吹著午後的微風,我和弟弟也時不時的去為你翻轉身子,希望下午的陽光盡快驅走你身上的寒意。時間就這樣悠閑的溜著走了,天也漸漸黑了下來,你身上的毛發也已風幹了,已變得蓬鬆起來,卻依然遮不住你胖嘟嘟的身材,但似乎一點也不影響你的顏值,還是那麼地呆萌,漂亮。晚飯之後,媽媽,我和弟弟便要回家了,我們家離外婆家不遠,走路十多分鍾就到了。(因為爸爸老家太遠生活條件也趕不上外婆這方富足,於是爸爸便來到媽媽生活的鄉鎮創造了屬於我們自己的小家,過上了平淡且溫馨的日子)。外婆與你為我們送了行。
傍晚的月光照耀著幽靜的鄉間小路,為我們指引著回家的方向。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們又來到外婆家,再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長大了,褪去了小時候的灰白毛發,沒有了小時候的肥嘟嘟身材,而是變成了白中帶點黃英俊瀟灑的毛發。這時候的你已經沒有了小時候的自由之身,外婆已經用農村家裏尋常的方式馴養你了,你的脖子多了一圈鏈子,金牌在你身上似乎也不像以前那耀眼了。但你似乎還是認識我的,禮貌性的搖起了尾巴
當我靠近你的時候,你使勁的往我身上撲,嘴裏唾液已經沾到我的手了,但我卻非常的高興。
你從小就有個一個怪癖,每次到了吃飯點,隻要有新鮮的骨頭你第一時間,不是吃掉它,而是找個沒人的地方埋起來,有一次在你埋得時候不小心被我看見了,我等你埋完了,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又給你挖了出來。當你出來的時候,看見剛被埋得骨頭又被挖了出來,你似乎察覺到不安全,於是又叼著骨頭換地埋了。在外婆家還未翻修院子的時候,院子裏到處都是你埋得骨頭。後來外婆家修理院子,把院子變成了水泥灘的,你又把埋在土裏的骨頭又一根根的扒出來,換到另外的地方埋著,我當時很迷惑你的行為,骨頭埋在地裏不會被蟲子吃嗎,久了也沒有味道了。後來又一次看到你,又把埋在地裏很久的骨頭掏出來,找個沒人的地方,慢慢的享受著。後來才知道狗狗的可能有種習性,喜歡把心愛的東西珍藏起來,留著慢慢觀賞吧……
時間漸漸的過去,轉眼間外婆盡完孝道一家人便去了省外,你也徹底的搬來我們家居住,在外婆家裏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你,剛到我們家的時候很挑剔,於是,爸爸,決定治治你這一毛病,就讓你餓著,果不其然,這個方法還是很快便奏效了,餓了幾頓,似乎感覺白米飯也是香的,在今後的生活裏,我們吃什麼,你也跟著吃什麼。
在外婆家裏,狗狗都是沒有名字的,每次到了飯點,就汪汪喚你便會回來,花兒,這個名字是爸爸為你取得,與我的小名一樣,也是帶有花字。一開始我們都不是很習慣你的名字,後麵慢慢的我們熟悉了,隻要一叫你,你便會有回應,要麼是一個回頭,要麼是一個眼神,要麼是一個側耳。
後來,漸漸的,你也學會了等待,學會了陪伴,學會了傾聽。
從上二年級的時候,你每天都會在離家不遠的路口等著我和弟弟放學,當臨近你不遠的視線範圍之內,你便會賣力的搖起那條毛茸茸的尾巴,嘴裏也是瘋狂的叫著,等靠近你的時候,你便會全身心的撲在我們的身上,那時候的你,身上莫名的有了一股力量,是我從未見到過的,熱情的嘴,不停的往我和弟弟臉上蹭,每次放學就感覺被你的唾液洗了一把臉,但我和弟弟似乎沒有一丁點兒的嫌棄,一臉的享受。上學的時候,你會默默地送我們到學校門口。有一天,上課鈴響了,我急衝衝走進教室,可你沒有離開學校,跑到我們教室來,當時老師和同學都很嫌棄的說道:誰家的狗哇!趕快趕出去。那天,莫名的覺得很委屈,朝你走去的那一刻,你的眼睛是笑著的,歡快的搖起你的尾巴,而我卻非常憤怒的將你趕出來了校門口,依稀記得,你的眼裏有著我從未見過的悲傷。隻是默默地夾著尾巴走了。到了下課的時候,聽見教室外有狗叫聲,聲音莫名的熟悉。便跑出門看了一眼,看著其他班的同學正在欺負你,當時的我心裏莫名的心酸和不舍,再一次向你說了狠話:你怎麼還不走,快滾!我用力踱步將你再一次趕出了校門口。這一次,我想可能是我傷你太深了,接下來的幾節課裏,我既希望你出現,又害怕你出現。直到下午放學,我向弟弟說明了你這一情況,我隻是不想你被別人欺負,以為你能聽懂我的話,到放學再出來找我。可你似乎未曾理解我的用心,直到半路中,你衝了出來,似乎忘記了我上午對你的態度是多麼地惡劣,卻依然對著我大方的搖起了你的尾巴。我當時就蹲下來愧疚得對你說到:對不起,我上午不該吼你的,以後我們還做好朋友好不好?你似乎聽懂了,對我微微聳了聳耳朵,眼角微虛,好像在對我微笑一般,歪著頭,伸出你的舌頭,舔了舔我的臉,蹲著,再次伸出你的手,我當時很震驚,第一次見到你這樣,之前我和弟弟怎麼教你,你都不願伸手,這一次,居然主動的伸出了手,你很爽快的搭在我的手中,似乎從未有的暖意湧上心頭。我和你漸漸地感情也越來越深了,每天,沒有人找我和弟弟玩的時候,你便是我們的寵兒,但你與我和弟弟玩鬧的時候,都會很注意分寸,不會讓自己的牙齒傷害到我們,那一刻,我把你當成我們永遠都離不開的朋友,你也占據了我一整顆心,以至於後來的他們都被當成了你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