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許多人都記得,那是明山早晨的晨會,那位從來不曾怎麼見過的那位最年輕的四長老抱著一個隻裹著四長老外袍的嬰兒從山下走來。
眾人隻癡癡看著,一時間都要忘了出聲,過了不知道多久,在台上的青昭才反應過來,拱手做禮。
“師叔安好”
其餘人也才反映過來,抬手行禮“四長老安好。”
隻是這位長老卻並未出聲,抱著手裏的嬰兒直奔他自己的住處而去。
後來大家也不曾見過那小孩兒,眾人心裏雖然好奇,卻也不敢多過問些什麼。
花草一枯一榮之間,竟然也已過了八九載,那孩子也已八九歲了。
四長老的殿內,一個小腦袋偷偷的從門後探出,看著殿內打坐之人,然後躡手躡腳的從門縫裏擠出去,又小心的關上了門。
殿中人打坐的正前方的牆上掛著一副畫像,畫像上是一位看上去十分俊逸的仙人,雌雄莫辨,他看著台上擺的供果,手不由自主的伸了過去。
還沒等他拿到那果子,後麵便有人出了聲。
“竹溪。”
小竹溪立馬背過手,驚慌的轉過身。
“師傅,我在。”
四長老看著他,也不做聲,直看的竹溪心裏發毛。
“師傅……”
四長老直起身,“無事,近來我聽人說你常在山內鬥雞溜狗?”
“沒……沒有啊!師傅聽誰說的,我定要與其理論一二,以證清白。”
四長老看著他“罷了,為師近來也無事,便帶你下山曆練一二。”
“是,師傅。”
這四長老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這邊才說了下山曆練,那邊行禮都準備好了。
竹溪看著眼前的一個大包袱傻愣了眼。
抬頭望向自己的師傅“師傅……”
師傅卻不看自己“提上吧,走了”
沒辦法,竹溪隻能認命的拿起那個比自己還要大的包袱,跟在師傅的後麵晃晃悠悠的走著。
山上總是寧靜,山下卻不如此。
途徑許多地界,皆是民不聊生。
有些被妖魔侵擾,這還好,此時師傅會就地坐下,竹溪知道,師傅這是要看自己怎麼去做,通常隻要驅趕邪物便也罷了。
若是遇到那些染了疾病的才算麻煩,師傅也要他自己想辦法找出治病的方藥才算完。
師傅對自己很好,從小是無論的斬妖邪,醫術,六藝,等等都是一樣一樣的親手教他,如今也算是能夠得心應手。
看著被救的人一個一個都來喊著他英雄 一個一個都來送他他們認為最好最珍貴的東西。
他頭一次在心裏有了一個念頭,原來,幫助別人是這樣的。
路途過半,似乎是覺得他自己能應對了,師傅偷偷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離開了。
因著幫了村民,故而住在了一戶村民的家裏
待竹溪早上醒來時,隻看見了一封書信。
“竹溪愛徒
曆練良久,為師自覺已無物可教你,先行回山,你自曆練,待覺時機成熟,自行歸山
師:蘭白”
這是竹溪第一次知道,師傅的名字,他拿著信,茫然的走到屋外,看著一片寂寥的外麵,他認命似的進了屋子,收拾了行禮,又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