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須彌教令院的大書記官,艾爾海森是所有人僅存在於傳聞中自律嚴苛且不好接近的優秀學者,他總是準時準點的出現又或是離開,從來不會留下半點被其他事情拖住腳步的機會。
但由於個人職位,總會出現一些認為他很閑的學員企圖找他幫忙而不斷尋找他的身影——即使往往得到的回複是“現在已經超出了我的工作時間,如果有事情,請下個工作日再來吧”。
今天也不例外。
“咦?”一位正站在書櫃旁的女學員看向門口,疑惑地問道,“今天艾爾海森書記官沒有來嗎?”
旁邊的青年學員聽到她的話後也頗感奇怪:“是啊,我明明觀察過,往常他八點就準時到了,可現在已經超出三分鍾了,真是不可思議。”
“唉,果然今天也沒能找到他本人啊,沒有那些相關資料,我的論文該怎麼辦呢……”
也許是教令院的研學氛圍使然,他們並沒有意識到,其實大書記官也是有假期的。
不過,這次的假期,即使對艾爾海森來說,也是有那麼些奇幻色彩的。
……
屬於雨林的清新氣息喚醒了沉睡中的人,吹拂的風也帶來了須彌獨有的略顯潮濕的空氣。
意識回籠的艾爾海森一睜開眼,就看到了麵前這個離自己非常近的薄青發色的赤瞳青年。
他饒有興趣地盯著自己看,就像是發現了什麼稀奇物種。
青年仔細地觀察著他,雖然沒有什麼其他動作,但那樣沒有距離感的目光讓人感到很不舒服。
“我是艾爾海森,你怎麼稱呼?”艾爾海森不動聲色地向後仰,順便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此時的他坐在一顆較大的蘑菇上,根據視覺高度和腿長來看現在的身高不足一米五。雖然草係神之眼還掛在身上,但自身的力量因為身體年齡變小而縮水了很多,不過應付當下的情況應該不成問題。
“居然有須彌的人不知道我,”他直起身嘲諷地笑著,眼中滿是不屑,“就連須彌的小孩子都知道‘讚迪克’是一個被趕出教令院的瘋子。”
有些印象的名字,艾爾海森抬眼打量起眼前這個有些瘋癲卻又似乎很理性的青年。他就是曆史記錄中那個被教令院所驅逐的“瘋子”嗎?
但是對於那個人的記錄,似乎隻在近五百年前。
“看來你想起我是誰了,但你與教令院的那群愚蠢之人不同,”讚迪克對艾爾海森伸出了蓄謀已久的手,“我對你很感興趣,而我將帶著我的野心成為某個宏大棋盤上的一員,有興趣和我一起離開這裏嗎?”
棋盤……現有資料的記錄中並沒有當年的瘋子被逐出教令院後到底去了哪,因為不會有人關心一個異類的行為。
而現在,艾爾海森即將親眼見證這一切,甚至有機會看到他口中那個龐大的棋局。這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不是嗎?思索片刻後,他決定和讚迪克一起離開這裏。
真是好久沒有離開過教令院與虛空終端了,這次機遇最後會帶來什麼?希望不會脫離原有軌道才好。
“雖然我並不知道你邀請我的其他原因,但如果在此之後沒有看到我所感興趣的,我會離開。”艾爾海森沒有理會那隻手,隻是對他明確自己的條件。
“那時的盛景不會讓你失望的。”讚迪克非常自然地收手,他對自己的承諾很有信心,但更重要的是,不論是作為同伴還是實驗素材,他都不想把這個人放跑。如此年齡就能受到神的注視,很有意思,不是嗎?
跳下蘑菇站在讚迪克麵前,艾爾海森對比著眼前的地形環境與記憶中的不同之處,思索著問道:“先去哪?”
“見一個人,畢竟現在離開教令院了了,就要盡快找到下一個能為我提供場地與設備的地方,要我做棋子可是需要代價的,”讚迪克眯著眼,如血一般的眸中沉澱了些許算計,這個地方,他還會回來的——以一個令人恐懼的姿態,“可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會是愚人眾嗎?艾爾海森斂起目光,心中有所猜測。他曾了解過許多教令院中擱置了很久的檔案與記錄,而身旁這個人隻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筆,唯一印象深刻的隻有“瘋子”與“驅逐”四字,事情的結尾也隻有再未聽到過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