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頭粉麵的樣子，是老王沒錯了。而且派頭不小，身邊還跟著幾個晃晃悠悠的小弟。這個出場方式倒是跟電視劇裏麵的幫派大佬別無二致。
說實話，像老王這樣的存在，在電視劇裏一般都會被認作是臥底。可是我跟大條對這小子的認知實在是過於偏激，壓根就沒往這廝是好人的方向去思考。腦子裏全是好色，好吃，懶做，怕死，總之沒一個好詞。
晃神之際，大條拉了我一把道：‘要屎，這叼毛上樓了！’
這下進退兩難，跳出去認吧，不知道對方知不知道我們目前的底細，不出去認吧，不把底細交代還混不進去。我倆跟做賊一樣伏在餐桌前，小聲嘀咕。
時間壓根不等人，大條還沒下定決定，我一把拎起這廝的袖子，換了個靠門邊的座，剛好老王邁步上樓。我故意大嗓門對大條吼道：“跟你說不要點這麼多，你吃得了嗎你？！”
事發突然，大條看著我一臉懵逼，甚至連罵人的話都沒醞釀出來。就聽門口老王摘了墨鏡叫到：“臥槽，小耗子！”我假裝不經意間回頭，大條則自然而然的回頭，老王又驚道：“大條？！”
大條這時腦子轉到位了，立馬戲精上身，起身道：“哎呦喂，這不是我們親愛的領導，old 王嘛！”我也順勢趕緊上去打招呼。
這是個很奇怪的見麵，一方麵，我們跟警隊的人確實熟悉，但像老王這種我們的熟悉程度就很尷尬。就好比一個和你一起工作的同事，平時都挺熟，互稱哥們什麼的。突然有天你從另外一個同事那裏聽到了關於你這個哥們的八卦，而且是炸裂的那種，等你再回頭見到你這哥們的時候你會有一種無比陌生的感覺。就你知道是他，但還是要在腦子裏問自己一句：是他嗎？！
讓人詫異的是，我從老王的表情中並沒有看出任何的不安，他是真的覺得遇到我倆是個巧合。還揮手讓幾個小弟先去包廂點吃的，要先跟我們哥幾個嘮嘮嗑。
說明我們先前的思路有些問題，大條上來勾著老王的肩膀就直奔主題，問到:“我們王總這架勢，混的風生水起啊！”
老王道:“搞點小生意，一般般啦！話說你們倆怎麼到福建來了，退伍了？”邊說邊給我倆遞煙。
大條拍拍胸脯道:“土生土長的福建人，人送外號:閩字最靚的仔！”
我一口煙差點嗆死。老王轉頭問我:“他一直是這個德行嗎？！”
“對，臉皮厚度沒變過”我道。
三人邊吃邊聊，老王還是以前那個樣，其實除去過於自我，老王還是挺哥們的一個人。或許是大條跟我都不是那種經曆過太多社會的人，特別是對老王這種，沒有深入了解，僅是一些流言蜚語就斷定一個人的德行顯然不足以支撐對於事實的判斷。加上我們從始至終的線索都處於模棱兩可的狀態，我幾乎有那麼一種對方是個無知良民的錯覺。
好在我這人最大的特點是懷疑一切的態度，且之前廣東那些任務著實讓我不願再去用外表衡量一個人的秉性。
大條更是，他嫌嘮嗑麻煩。見吃的差不多了，大條一臉小人的模樣，摟著老王道:“聽說這邊有什麼好玩的項目，就挺隱藏的那種，給介紹介紹唄。”
老王驚訝道：“看不出來啊，你倆還有這愛好？！”
大條指著我道：“你看我們小李同誌，在部隊年年都是優秀士兵，論軍事素養，那杠杠滴，論社會實踐，那跟小屁孩沒什麼區別。”
老王此時眉頭緊皺。
我一聽大條這髒水潑的如此順溜，回懟道：“誒！你閉嘴，勞資對賭博毫無興趣，別特麼把我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