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怎麼回事?一連幾天我都在混沌中,我努力說服自己,那隻是一場夢。
我就是在大火裏被什麼東西砸到了頭部,又吸入太多濃煙,昏迷了幾日,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渾渾噩噩的收拾著東西,是的,我出院了,那個被火燒了的家,不知道怎麼樣了?邊收拾邊想,其實也沒什麼東西,就是想磨蹭磨蹭,因為除了那個家,我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去。
警察在我醒來的當天就來找我做了筆錄,意思大概是,是我樓下所居住的姑娘,被男朋友鬧了矛盾,一時想不開,便在廚房點燃煤氣想要自殺。然後火勢蔓延起來,我的房子直接受到了影響。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唉。
收拾好東西,我提著東西走出病房,看到護士站坐著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正趴在桌子上認真的寫字。
我看著他,他似乎感覺到我的目光也抬頭看向我。看到他臉的那一瞬間我愣住了,慶陽?是我的慶陽。
“那是護士長的兒子慶陽,”李醫生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啊?哦,”小男孩對我微微笑了笑,便又低下頭寫起了作業。我悵然若失的又看了看他,我還以為,還以為慶陽也……
“李醫生,李醫生,”一個護士急匆匆的跑來,把李醫生叫走了,可能有什麼著急的事,兩人步履匆匆,邊走邊說著什麼。
我目送他們離開,又看了看小男孩,護士長的兒子慶陽,不是我的兒子慶陽,我苦笑著搖搖頭,轉身走向電梯。
辦好出院,長長歎了一口氣,唉。
“老公,你看看你兒子,又踢我。”
“等他出來看我不打他小屁股。”
“………………”
我聞聲看去,如意姐?路秉章?
我心頭一酸,熱淚盈眶,路秉章溫柔的扶著如意姐走進醫院,兩人有說有笑,好不甜蜜。他們…………
看著他們的背影,我笑了,我臉上不鬧了淚痕,卻也笑的很開心,他們這輩子一定能幸福一生,白頭到老。
我擦擦眼淚走出醫院大門,太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我抬頭看向太陽,渾身仿佛充滿了力量,一股力量有心而生。
“叭叭,叭叭,”一陣電動車的喇叭聲響起,“借過借過………”
我往後退了好幾步,本能看著他,是梁山伯和丁香。
丁香坐在後座上,抱著梁山伯的腰,我看著他們,含淚看著他們笑。
丁香衝我點點頭,甜甜一笑,被梁山伯騎著小電驢拉走了。
我的心好暖好暖,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去哪呀?”李飛不知從哪冒了出來。
“你?”他脫了白大褂,一身常服。
“你什麼?”他笑著俯身看我,“不是說了這輩子 嫁我,還打算去哪呀?”
“啊?”我呆呆看著他,“你?”
“傻瓜,還沒看出我是誰?”李飛輕笑。
“啊?你是?”我更懵了。
“我是小胖子啊,上幼兒園的時候,你說過長大了要嫁我的。而且,”他停頓一下,“你醒來的時候,也說了要嫁我的啊。”
“小胖子?”我的回憶回到了幼兒園,很模糊,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拿著一個棒棒糖,對在角落裏哭著的小女孩說,別哭了,我把我最喜歡吃的棒棒糖送給你。
小女孩紅著眼睛接過棒棒糖,伸舌頭舔了一口。
小男孩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忘了跟你說了,這棒棒糖我剛剛也舔了一口,媽媽說這叫間接接吻,我們就算親親了,等長大了你要嫁給我當老婆哦。
小女孩歪著頭看著他,他不明白間接接吻是啥意思?老婆是啥意思?隻是覺得眼前這個小哥哥好好哦,便點點頭,好,那我們拉勾,等長大了,我就嫁給你。
兩個小手勾在一起,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蓋個章。
哈哈哈哈……………
“是你,”我眼睛又模糊了,今天我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多的眼淚。
“想起來啦,”他笑著伸手抹去她臉頰的淚珠,“現在我們都長大了,是時候兌現諾言了…………”
我看著他,一時分不清這到底是夢,還是真實的………………
路上的車輛來來往往,而我仿佛身在夢中。他的大手,輕輕牽起她的手,兩人一起走進人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