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士兵陣腳大亂,第一排的騎兵調轉馬頭欲往後退,最後排的步兵不明所以,烏泱泱的還在往前衝。

他們亂做一團,騎兵的馬蹄將自己的戰士踩在地上,手持盾牌的士兵沒有用盾牌格擋敵人,而是保護自己的腦袋不被馬蹄碾到。

盾牌夾住了騎兵的馬蹄,將騎兵摔向地上。

後麵的士兵掉頭就跑:“沈清起!是沈清起啊!!!沈家軍來了!快跑啊!!!”

他們用大漠話驚恐的尖叫著。

一群手執長戟的大漠人將沈清起圍上。

槍矛碰撞,發出尖銳的響聲。

沈清起手挺長槍格擋,他爆發一聲雷霆般的吼聲,將身一晃,手中銀槍劃出鋒利的吟聲,槍尖所及之處,削斷敵矛。

一杆長槍上下翻飛,沒有人能預判到這長槍下一刻是要往哪裏刺來。

長槍在沈清起的手中劇烈的旋轉,槍尖打著旋風,再鋒利的兵器一旦進入這個旋風之中瞬間被崩飛。

烈馬的鐵蹄無情碾壓著地上大漠人的麵門,血水,飛濺到他冰涼的鐵靴。

沈雲起和身前掛著小石頭,騎馬立在高高的山崗上。

沈雲起和胸前的小石頭默契般的劇烈喘息著。

小石頭看著那個馬背上強悍的男人,長槍在他的手中似騰龍一般呼嘯,生生將大漠人殺得猶如喪家之犬節節敗退。

那獵獵飛揚的紅纓染了敵人的血,愈發的猩紅。

沈雲起問小石頭:“你知不知道那槍上的紅纓是做什麼的?”

小石頭搖頭。

沈雲起:“二哥曾經告訴我,槍上的紅纓,是為了防止戰場上紮人太多,槍杆淌血,影響抓持。”

小石頭遙望著遠方的殺戮。

他腦海裏回蕩著大漠商人和他說過的話:

“孩子,隻要你相信神鷹的存在,無論你走到這世上的哪一個角落,大漠神鷹都將以他雄壯的羽翼庇佑你。”

可今夜,神鷹沒有降臨。

滾滾沙場之中,那個馬背上的男人,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他身後的二十個士兵,緊隨他的快馬,跟著他越殺越勇。

他才是戰場上的神明。

小石頭腦海裏忽然冒出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念頭:

將來姑姑姑父所生的孩子,擁有天底下最雄壯的父親,和最開明慈祥的母親,他一定是天底下最幸運的小孩了吧。

小石頭忽而瞥見大漠人已朝著這邊跑來,他抽回神來,連忙將身往右擺:“漏網之魚!!!快!放箭!”

“哪了?”沈雲起手摸箭壺。

大漠士兵丟盔卸甲,他們慌不擇路,被打得做鳥獸般亂竄。

右側殺出一隊人來,為首的孟校尉一馬當先,手挺關公刀,刀鋒直指迎麵跑來的敵人:“殺!!!”

話音未落,橫刀殺去。

大漠人隻能朝著臥虎坡逃亡而去。

臥虎坡,風聲正勁。

霍齊站在山崗,身後帶著五個男人,身前是一塊又一塊的巨大山石,山石被麻繩捆在懸崖邊,搖搖欲墜。

霍齊靜候良久,當敵人嘈雜的聲音愈發的近時,他目光一凜,抽刀斷了大石繩索,滾滾大石順著料峭懸崖轟然墜下,兜頭朝著敵人砸去。

莽莽塵土,地動山搖,臥虎坡下,一片哀嚎。

霍齊遙遙望向遠方,見孟校尉已打馬趕來。

霍齊大笑:“行啊孟校尉,寶刀未老啊!”

“廉頗老矣!”孟校尉胯下戰馬奔馳,縱身一躍,越過一塊攔路山石,橫刀對崖上的霍齊朗聲道:“待我回來,請你吃酒!”

霍齊腳踏大石大笑:“要好酒!”

孟校尉打馬朝著敵營殺去。

布泰耶的營帳外殺聲鼎沸。

營帳內卻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