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神明借力,於深淵荒海,托你離岸仰息。——題記
“那你願不願意,陪我下地獄?”
月色靜謐撩人,紗簾隨風而動。洶湧糾纏的人影交疊,朦朧而曖昧。
溫熱的喘息,化為耳鬢廝磨地啜泣。
滿地晶瑩的碎玻璃,閃著血紅的寒光。
葉清看不見少年的模樣。隻知道,自己剛剛瘋了一樣地握著碎玻璃,紮進了他的左胸膛。
黏膩的液體沾滿她顫抖的雙手,也染紅了少年白色的襯衫。
少年悶哼一聲,把她扯進懷裏,玻璃刺得更深了。
他們就像渾身是刺的玫瑰藤,交織纏繞在一起。用鮮血和刺痛,交換相擁的溫度。
血腥味的刺激,勾回了她分崩離析的理智。
葉清手一顫,血紅的玻璃刃滑落到地毯上。
少年用手掌輕輕撫順她的長發。她埋在溫暖的懷裏顫抖地哭著,聲音絕望而嘶啞:“求你了,讓我死……”
囚禁在這副殘破的軀殼裏,或許死,才是唯一的解脫。
“地獄太冷,不適合你。”少年聲音清冷而溫柔,“如果非要有人下地獄,就換我去吧……”
“你為什麼!為什麼——”
她嘶吼著,像隻困獸撲向他,揪扯他的襯衫,狠狠咬在他肩膀上。
牙齒嵌進肌膚,鐵鏽般的腥味在口中彌散。
她恨他永遠那麼溫柔,恨他無條件地容忍她歇斯底裏的發瘋。
恨她自己,雙目失明,成為了任人擺布的玩偶,甚至連看清他臉的機會都沒有……
少年微微蹙眉,眼眸含著清冷的星輝,憂鬱而悲傷,卻沒有絲毫戾氣。而是流露出清澈的溫柔。
他收緊了雙臂,把懷裏的人摟得更緊了。
聲音嘶啞低沉,溫熱的呼吸縈繞在她耳邊:“清兒,活下去,就當是……為了我。”
“好不好……”
鮮血的味道混雜著眼淚的鹹腥,刺激著她的七魂六魄。
她笑著質問:“你算我什麼人?”
“噌嘣——”
少年的白襯衫被蠻橫地扯開,崩開的扣子滾落地毯。
一雙柔軟如水的手,肆無忌憚地攀上少年單薄的肩膀。葉清主動傾身,白色的蕾絲肩帶從她細膩的肩滑落,性感的蝴蝶骨在夜色之中翼動著。身前的春光不由分說,一寸寸貼近白色的襯衫。
少年平靜的心湖,泛起了圈圈波瀾,於無聲中擾亂了呼吸。
“清兒,你——”
宛若獻祭般的虔誠,她探身貼近他,柔軟冰涼的唇瓣小心翼翼地觸碰著,帶著笨拙的舔舐和試探。
她大概真的瘋了,上一秒差點殺了他,下一刻卻又想要融進他的骨子裏。
或許她根本就是一個自私陰暗的神經病,竟有了想要拉他一起下地獄的邪念。
如他所說的那樣,地獄太冷,她需要有人陪。
女孩貪婪地吮吸著他的氣息,又像是存心折磨地撕咬著他的唇瓣,在他懷裏逐漸柔軟起來。
少年吃痛,卻沒有推開她,也沒有回應她,而是順著她的任性,等待著她逐漸平息。
她胡鬧般地折磨著他的隱忍和分寸,偏要踐踏蹂躪他的自製力。
她堪堪分開距離,慵懶地笑了起來。笑聲淒涼刺心。
“怎麼,你怕了?”她有氣無力地笑著,帶著自嘲,眼淚滑落殷紅的眼角。
少年的眼眶有晶亮的淚水在打轉,逐漸泛紅。他深情地凝望著她,眼眸堅毅而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