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木船的剪影憑空出現在往生河上,上麵乘著一個嬌小的女子,手中執著長笛。
往生河上的濃霧漸漸散去,露出船上的那名女子,容貌嬌小可愛,河底翻湧的蠱蟲在孤笛聲的驅使下,帶著木船往岸邊駛來。
蘭廷幾人見狀,連忙將宋雲拖遠,與陌生女子拉開距離。
陌生女子輕笑一聲,再度吹響長笛。
笛聲一起,宋雲的掙紮更加猛烈,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血液裏攢動,他神情痛苦,蘭廷與段景佑兩人幾乎都壓不住他!
奚木將彎刀插入腰間的刀鞘,走近河邊,蜜色的胸膛上掛著銀飾,流蘇隨著他的動作發出細碎的聲響:“奚瑤。”
奚瑤一見他,冷笑道:“奚木,你的腦子裏麵除了武鬥,還有別的嗎?實在不行,要不讓我的腦蠱直接寄宿在你的腦袋裏,如何?反正我看你也不需要腦子。”
她的語氣,似是玩笑,但她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奚木,顯然,這並不是個玩笑。
奚木沒說話。
奚瑤繼續笑道:“就兩個人,都到門口了,你還拖拖拉拉送不進來,要你何用?”
這森寒的語氣,幾乎叫旁聽的鬱安幾人都起一身雞皮疙瘩,更別直麵風暴的奚木。
但奚木明顯是個榆木腦袋,完全沒有意識到奚瑤語氣中的威脅,反而認真的思考幾秒,搖頭道:“不可以,這不好。”
“……”奚瑤不想再搭理他,探究的目光打量著鬱安幾人,看見鬱安與段景佑二人身上的弟子服,戾氣橫生。
她眯著眼睛:“居然還有問天宗的人在?真有意思,這是要做什麼,來為你們十年前的事情報仇?十年前把我的族人封印在這裏還不夠,這次還要趕盡殺絕?!”
鬱安與段景佑一愣,十年前?封印?
什麼鬼東西。
鬱安沒聽懂,但他倒是想起來,十年前南疆夜族第一次抓人試驗蠱蟲的慘案中,問天宗的弟子也深受其害。
他們還沒找南疆夜族尋仇,如今,竟是被其反咬一口。
真是荒謬。
鬱安冷聲道:“南疆夜族以他人做蠱,殘害多少平民百姓,本就十惡不赦。況且,你們藏得這麼好,我們可是找了十年才找到你們,哪裏能把你們封印在這裏?”
奚瑤怒道:“胡說八道,你們問天宗夥同清淵州的擺渡人偷取我族信物,害得我的族人連渡過往生河的機會都沒有!如今人證物證俱在,還敢狡辯!”
信物?
鬱安看向仍在不斷掙紮的宋雲。
莫非是宋雲的父親?
宋雲他爹死於渡河,莫非,就是因為他偷取南疆夜族的信物,將大部分南疆餘孽都封印在往生河那邊,因此遭到嫉恨而被害死?
可這南疆夜族的信物……怎麼又會在宋雲身上?
見幾人不說話,奚瑤覺得他們是自認理虧,冷哼一聲,“真是死不悔改!”她再度吹起長笛,河內蠱蟲翻湧,驟然間爬向岸邊!
此事有些蹊蹺,鬱安不知如何評價,但現在還有另一件事,他是一定要問個究竟的。
鬱安飛身落在她的船頭,腳底閃過隱匿的金光,翻湧的蟲群頓時偃旗息鼓,在兩個南疆夜族震驚的目光中,默默退開一片。
段景佑與蘭廷嚇了一跳,正想過去幫忙,就見鬱安反手設下一個結界,將自己和奚瑤與眾人隔絕開來。
“你!你怎麼會……”
奚瑤大驚失色,不想鬱安上前一步,直接挑飛她的長笛,世界樹枝椏裹著淩冽的寒氣,宛如利劍般落在她的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