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符文驟然亮起,血色的光芒騰起凶光,看上去殺氣十足。

鬱安幾人連連後退,強烈的光芒帶出陣陣灼燒感,鬱安被亮光刺激得條件反射的閉上眼。

再睜眼,眼前的昏暗的房間,驟然明亮。

白紗垂下,微風拂過,空氣中仿佛彌漫著雨後青草的味道。

眼前的書案已經從那個逼仄的房間轉移到一處寬敞的亭子間,青山、綠水,耳邊縈繞陣陣鳥鳴,宛如神明的居所。

書案麵前是一個女子。

並非繁複的妝容,也沒有華麗的衣飾,她氣質恬靜淡然,隻是靜靜坐在那裏,隻需遠遠看上一眼,就能知道她並非凡人。

神靈。

鬱安第一眼就做出評判。

這是鬱安第一次見到這個世界的神。

女子柔和的目光抬起,一雙好看的水眸平靜無波。

鬱安覺得她的眉眼甚是眼熟,仔細回憶,原是之前在山神廟裏曾有過一麵之緣的神像。

“您好。”

女子溫和開口,她手中執著一支畫筆,畫卷鋪灑滿桌,似乎在鬱安到來之前,她正在細細勾勒手中的畫卷。

鬱安走近,方才看清這些畫卷上原來都是山水,筆墨勾勒爐火純青,乍一看去,仿佛真真是見了一座座、一條條連綿不絕的山巒與河流。

鬱安能看出來,這是清淵州的山脈水脈。

女子每一筆落下,就是一道濃厚精純的天道能量,鬱安很快就明白她正在做什麼。

以筆繪山河。

這位便是清淵州的山神,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用神力繪製、填補此方天地的山川河流。

“初次見麵,讓您見笑了。”

女子微笑著,看向鬱安的眼神中似乎蘊含著別樣的情緒。

“您比我想象中的更年輕。”

鬱安不解:“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抱歉,我現在恐怕還不能與您細說。”

山神卻打斷他,語氣溫和,但不容置疑:“這裏不是您該來的地方,請離開吧。離開這裏,離開清淵州。”

祂的聲音落下,旁的別的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耳邊再次燃起火焰的聲音,鬱安眼前的畫麵紊亂,下一瞬,眼前的書案再次回到之前那個逼仄昏暗的房間中。

……這是什麼?

“鬱安?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在發呆,你沒事吧?”蘭廷扶住他。

鬱安正想說自己沒事,還沒開口,身邊的小師弟猛的扯過他二人的後領,把兩人往後拉去!

驟然間,二人原處的地麵再度崩落,引蠱香的味道越發濃鬱,窸窸窣窣的蟲群再一次出現在幾人眼前。

段景佑道:“退後,有人來了。”

果不其然,一個花白頭發的老人站在密道之外,拄著木質拐杖,目光陰鷙的盯著裏麵幾人。

老人腳下的蟲群躁動不已,在她的驅使下緩緩爬入。

“真是讓老身好找,毛頭小子,這些神靈的東西可不是你們想碰就能碰的。”

她的拐杖形狀怪異,像是一根奇形怪狀的樹枝,上麵長著幾個囊腫,看得久了,又像是一節節森森的白骨,裹著一層褐色皮肉。

十分怪異,但又充滿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