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若逮著蘭廷一頓揍,鬱安和瓜叔暫且躲到一邊避難,對蘭廷的求助視而不見。

瓜叔抬頭看著天:“你這個世界的小姑娘都真有趣。”

鬱安嗬嗬一笑:“反正挨打的不是我。”

蘭廷脆弱流淚。

過去的時光與情誼,終究是錯付了!

好不容易消停下來,天色已經徹底黑下去了。

蘭若沒下死手,但她也沒留手。畢竟她多年學醫,知道打哪不容易出事,但又最讓人吃痛。

比如說,厚實的屁股蹲。

誰家熊孩子小時候沒有經曆過被大人追著打的經曆呢?

要給孩子一個完整的童年。

蘭廷吭哧吭哧地捂著屁股,哀怨地瞪著鬱安,自顧自地從田埂下頭爬回去,“你這人真是不講義氣!哪有看見兄弟挨揍還不聞不問的!姐也真是的,我都多大了還打我!”

蘭廷絮絮叨叨埋怨半天,終於是氣消了,回頭大發慈悲地向底下幾人伸出手:“來吧,我大人有大量,拉你們上——”

“哎呀!”

還沒說完,鬱安猛的一個伸手,把人再度從上麵拽下來!

蘭廷屁股著地,登時疼的他要哇哇直叫。鬱安趕忙捂住他的嘴,把他壓在田埂下,輕聲道:“噓,別說話。”

他這才發現鬱安和瓜叔再度伏在田埂下麵,連同剛才還怒火中燒的蘭若,此刻也神色嚴肅的壓低身子,躲在草叢中。

有東西過來了。

這路上安靜得詭異,村人早就已經回到村落裏的家中,離此地幾裏遠,附近除了他們幾人,竟是沒有一個活人在!

隱隱約約,蘭廷似乎聽見鑼鼓聲從遠處傳來,他睜著眼睛與鬱安對視。

鬱安點點頭,沒說話,示意他也聽見了。

四人頓時不敢亂動。

詭異的氣息從那邊蔓延過來,蘭廷聽得更清楚了。

——是嗩呐。

——喜樂,迎親的嗩呐。

這黑燈瞎火的,哪來的迎親隊伍?

驟然間,聲音突然靠近,並非漸漸走來,而是像是瞬移一般猛然放大!

四人屏住呼吸。

再之後,聲音放大的間隔越來越短!

一次又一次。

最後,竟是直接出現在他們頭頂的小道上,近在咫尺!

四人埋下頭。

隻能聽見拉車的牛焦躁不安的牟叫,來回跺著蹄子踱步。迎親隊伍已經在他們頭頂!

明明是迎親隊伍,但除了樂隊的聲音,隊伍裏聽不見一點笑聲,連同隊伍本該有的腳步聲都沒有。

好怪。

鬱安幾人不敢抬頭。

他們無法確定這些人到底走了沒有,隻能死死埋著頭,聽著耳邊盤旋的嗩呐聲。

這嗩呐聲,像是在尋找什麼一般,始終盤旋在幾人頭頂,久久不散。

還好幾人都是修士,當機立斷閉了無感,竭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像個死人一樣躺著。

終於,那樂聲一停,再次響起時,已經遠離幾人的隊伍。

鬱安抬起頭,遠遠看見一對紅衣人,抬著花轎,走進黑夜裏麵。

驟然間,又消失了。

這是……

“這是什麼東西?”蘭廷支楞起來,皺著眉毛。

這詭異的氛圍,一看就不是活人,別又讓他們撞到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