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章沁兒這類人,不能太過友善,自然,江靜棠她們一見到章沁兒就厭煩。

“名不正言不順的一直待在這裏,你難道真的不會感覺羞恥嗎?”章黎兒淩亂著,眼裏含著淚,運氣強硬,她現在這樣頗有點美強慘的感覺。

章沁兒這人囂張跋扈,還欺軟怕硬,一見到江靜棠慫了許多,但一見是章黎兒開口說話,她必然會立馬嗆聲回去。

“誰不知羞恥還不一定呢,昔日你尚未出閣時不也是時常待在東宮?怎麼,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還是說側妃娘娘也覺得這樣的行為是可恥的,那現在的我和昔日的側妃娘娘又有什麼區別?”章沁兒嘴角勾起,帶著嘲諷的笑容。

說了這麼多她似乎還不過癮,又啐了一句,“裝什麼清高。”

章黎兒不再隱忍,直接給了章沁兒一耳光,那一巴掌用力不大,許是章黎兒的力氣也沒多大,可傳來的聲音卻足以震撼。

向來逆來順受任自己欺淩的章黎兒動手打自己,章沁兒捂著被章黎兒扇過臉,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麵,她怎麼都不可能相信章黎兒還敢打她。

章黎兒被她的話氣得渾身發抖,因為甩了章沁兒一巴掌的緣故,她自己身子止不住的顫抖,搖搖欲墜,還是羅雲扶著她。

她頭發淩亂,隨意散在肩上,衣服被章沁兒抓爛了一些,章黎兒將身前礙事的頭發撩至身後,從前在長陽侯府便受了太多委屈,從前自己總是顧忌著顧忌那,自打從玉泉觀回來以後,人也想明白不少,她為何要恐懼長陽侯府?

至於章貴妃,如今的皇帝半步踏入棺材,皇帝死後林誠登基,但章貴妃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

章黎兒想,她應該是瘋了,在麵對章沁兒這一刻裏麵,她竟萌生出殺掉長陽侯府的人的想法。

“你居然…敢打我?”

章沁兒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眼裏都是不敢相信,在她眼裏一向軟弱可欺的章黎兒居然敢反抗來打自己,章黎兒在打了自己之後看著虛弱,若非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她都懷疑剛才是否看錯了。

“打你又如何,難道還得挑個好日子,沐浴齋戒後再打嗎?”章黎兒想是沒什麼力氣了,虛弱的靠在羅雲身上,咳嗽幾聲。

在青州的時候,她原本也是健健康康的一個好姑娘,到了都城,長陽侯府的人滿意她的美貌,卻不滿意她的脾氣以及健康的身體,在他們看來,一個弱柳扶風的身嬌體弱的女子更能吸引太子的目光,是克扣食物、藥材,還是故意下藥,隻為了讓她對身體變得虛弱,但不會讓她很快死去,畢竟還要送她入宮,為章沁兒鋪路。

章沁兒氣得身子一顫一顫,胸口起伏堪比急救現場,她一隻手捂著被章黎兒打紅的部分,另一隻手則指著章黎兒,一邊落荒而逃似的,一邊還在放狠話,“你給我等著,我這就去找姑母,讓她為我做主!”

章沁兒落荒而逃,逃難似的離開淑蘭殿,看她的架勢以及她走時說的話,她這是要去華陽宮找章貴妃告狀,而隨著章沁兒的離去,她帶來的那些侍女也跟著她離開。

打章沁兒那下子仿佛用盡了章黎兒的力氣,她愈發虛弱,直接坐在院中的石凳子上,靠在羅雲身上,喘著大氣,看著似乎有些不樂觀。

她這樣子,就連虞歡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江靜棠眉頭輕蹙,“你這身子為什麼這般虛弱?”

在玉泉觀的時候,墮胎那次大夫已經說了章黎兒的身子虛弱,其實孕育子嗣對她也沒什麼好處,她的身子是通過外力才導致如此虛弱,也不知章家到底給她吃了什麼藥,若她有了孩子,越到後麵,孩子會在她的肚子裏和母體爭奪營養,最後油盡燈枯而死。

墮胎固然也傷身,可也為她多延續了幾年壽命,若事後以人參等補品細細溫養著,說不定還有幾分活路。在玉泉觀的時候,流水一樣的補品送到她那裏,即便時間不長,可也不該是她如今這副虛弱的模樣。

“你是不是隱瞞什麼了?”

章黎兒定是隱瞞了什麼,不然為何流水一樣的藥吃下去為什麼不見效,身子反而越來越差。

虞歡也憂傷起來,她不知曆史上的章黎兒壽命幾何,雖說史書上記載的小章貴妃是死在江靜棠登基的時候,可依著章黎兒現在的身體,怎麼看都不像是能活到那個時候的樣子。

莫非,曆史上的小章貴妃並不是章黎兒,而是章沁兒?這樣一想反而通順許多,章黎兒和江靜棠屬於盟友關係,那和江靜棠有仇的小章貴妃也就隻能是章沁兒了。

章黎兒又是一陣咳嗽,她慘笑,笑著笑著眼淚流了下來,眼淚自眼尾落下,滑過她白皙的麵龐,淚水像清晨蓮葉上晶瑩剔透的水珠子,流下的痕跡變成兩行水痕。

“多謝殿下關心,隻是妾身這副軀殼已然廢了,猶如漏風的骷髏,便是再好的補藥也是無用了。”章黎兒淒慘一笑,臉上滿是無奈,眼中帶著一絲不甘心,“章家的藥果然厲害,妾身都不知還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