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基於您沒工作經驗,而且學曆達不到我們公司的要求,人事部決定不予錄用,還請另謀高就。”
聽著人事部經理簡潔又禮貌的拒聘之言,杜銘隻是苦笑一聲,沒有多說什麼,接過自己的簡曆後,便走出了大樓。
今年二十三歲的杜銘是一所末流大學的應屆畢業生,數個月來,簡曆投了數百封,基本上沒回音,偶爾麵試幾家公司,也都隻是類似於這種的拒聘。
杜銘並不是個讀書不努力的人,當年在高中,他還是班上數一數二的尖子生,是個風雲人物。不過可能是運氣關係吧,高考卻意外落榜。由於家裏經濟原因,他沒有選擇複讀,上了一所末流大學。
沒有一技之長,再加上一張末流大學的畢業證,在這個人才濟濟的社會,的確不太好混。
出來已經大半天了,本來想再去一家公司碰碰運氣,不過看了看時間,杜銘卻苦笑一聲:他得去參加一個高中同學聚會。
當年高中的尖子生,卻考入一所末流大學,也許是自卑心理吧,杜銘幾乎和所有高中同學斷了聯係。不過一個星期前,他卻讓人拖進了高中同學群裏,被通知了這次的聚會。
到了聚會的地點,當年高中四十多位同學,基本到齊。四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變化很大,有的同學,杜銘居然都快認不得了。
四十多位同學,居然混得都還不錯。有的高考雖然失利,但早早下海,如今成了坐擁百萬的老板;有的考上名牌大學,現在被多家獵頭公司爭搶;有的繼續考研;有的進了國企有的進了事業單位,還有的考上了鄉鎮公務員。
細數一下,好像就自己混得最差。如今每天起早摸黑,隻為了謀一份差事。
如今的同學聚會,無外乎互通近況,接著開始聊事業、聊升遷、聊股票、聊車聊房-----這一切,似乎離杜銘很遙遠。
昔日高中時代的輝煌,早已成為了過去。步入社會,事業的成功與否才是決定一個人能不能成為矚目焦點的最重要因素。當年同學眼中的風雲人物,如今卻一身寒酸,默默的坐在一個角落裏,無人問津,成了最不起眼的角色。
這種同學聚會,對於杜銘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所以,好不容易等聚會結束之後,如坐針氈的杜銘立馬站起來,第一個逃離現場。
“杜銘,你走這麼快幹嗎?等等我!”
追出來叫住杜銘的,是一個女生。女生長長的一頭烏發,一套白色的運動服下包裹著婀娜身姿,大眼黛眉,明眸皓齒,就如同清水芙蓉一般的青純美麗。
她叫倪心韻,高中三年,杜銘一直是班長,她是學習委員。當年,她成績在班上也算出類拔萃,一直與杜銘不相上下。而且,她還是當年高中排名榜首的校花。
“我-----我還有點急事。”杜銘顯然不善於撒謊,說完就低下了頭。
他低頭,還因為聽聞她考上本市一所名牌大學,如今被一家外資企業以年薪幾十萬聘請。在這個昔日的漂亮高中女同學麵前,湧起一股自卑的情緒。
“是嗎?嗬嗬,不過我感覺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剛剛聚會時,你很少說話,一個人坐在角落裏,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倪心韻甜甜的一笑。
杜銘正要說話,這時,一輛銀色的奧迪車,停在了兩人身邊。車窗搖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正是昔日的高中同學陳少雲。
陳少雲沒有下車,隻是衝倪心韻道:“心韻,你剛剛不是說有急事讓我送你一程嗎?上車吧。”
陳少雲當年高考,其實考的不錯,不過他卻早早下海。再加上家裏有些小背景,在生意場混得不錯,如今擁有一家不錯的公司。這次的同學聚會,也是由他發起的,費用由他一力承擔。而剛剛在聚會上,他表現的也最為活躍。
倪心韻衝他搖了搖頭,眼神示意讓他下車和杜銘打個招呼。
陳少雲的目光在一身寒酸的杜銘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笑道:“大家都是老同學,有什麼話車上說吧。杜銘,你去哪,我順便也送你一程。我估計這個時候也很難等到公交車的。”
高中時期,陳少雲的成績在班上也算出眾,不過,卻始終被杜銘給壓著。如今,混得春風得意的他在落魄的杜銘麵前,不顯山不露水的挖苦一句,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僅存的那點可憐的自尊,讓杜銘搖搖頭淡淡的道:“不用了,我還是走走,你們先走吧。”
“不坐算了,心韻,快上車,我們走吧。”陳少雲露出的不耐煩,顯示出他對杜銘的邀請隻是隨口一說,未免讓人懷疑:若杜銘真的上車,他會不會立馬改口趕杜銘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