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她那爹喝的醉醺醺回家,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挑刺,喋喋不休地數落每一件家具,沒有被擦得一塵不染,做的菜沒有完全符合他的胃口,隻要他老婆稍微多說一句,因為酒精上頭熏紅的雙眼變得更加猙獰,直勾勾盯著在他眼裏早就嫌惡的臉龐。
楊清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她會告訴媽媽就算離婚,他們還是會過的很好,何必跟這樣一個男人,勉強湊合日子。她媽隻是笑笑,嘴角眉梢全是苦澀。
後來楊清也不勸了,因為一切都是徒勞無功,她媽的身體每況愈下,麵容失了血色,在一個平淡的日子裏,她收到了媽媽去世的噩耗。 甚至頭七還沒過,楊忠就已經把顧蔓蔓帶回家,美名其曰朋友,一起悼念一下嫂子。
兩人偷偷摸摸地舉行了婚禮,就像他們那肮髒的愛情一樣,儀式舉辦的遮遮掩掩,稀稀拉拉的賓客都不知道他們的故事,觥籌交錯間,虛假的祝福映襯著他們的笑顏,容光煥發。
不配擁有愛的人,也不配愛別人。
更何況建立在欲望和物質基礎上的肮髒感情,從來經不起任何考驗
楊清長籲一口氣,木板門硌著她的後背,她卻一點兒也感覺不到,腦中充斥著那兩張麵目猙獰的臉,又響起來她媽默默啜泣的聲音,畫麵和哭聲混雜一起,壓迫著她的神經,眼睛卻幹澀地發疼,一滴淚也流不出來。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病房裏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消毒水刺鼻的氣味湧進楊清的鼻腔,她皺起眉頭,盡量屏住呼吸,從小就討厭這種氣味。
聽到病房的動靜,護士慢條斯理地走進來,聲音清冷:”醒了就好,沒什麼大問題。就是疲勞過度了,休息休息就好。”
\\\"請問是誰送我來的?”
“一個男人,白色頭發,看起來蠻帥的。”
“好,謝謝。”
原本一副生人勿近模樣的護士不禁好奇,湊過來壓低聲音悄悄詢問,“那是你什麼人啊,我從來沒在現實中見過這樣的人欸,跟我們好像不在一個圖層。”
”我也不知道。“
護士看著她也一臉茫然的樣子,識趣地不再多問,“那個人給你辦理了住院,也是莫名其妙,你的情況根本沒必要。哦對了,他還讓我告訴你,他還會來看你的。讓你不要亂跑,等著他。”
楊清在心裏暗自琢磨著,光白頭發一條,她就能猜到是誰。有什麼問題,等他來了,就什麼都清楚了。
傍晚將至,單人間的病房窗外正好可以看見夕陽,圓滾滾的,血紅血紅的好像要漾出來。楊清懶得折騰,索性躺下睡覺,什麼也不管。
被兩聲敲門聲吵醒,門被推開,果然是他。
洛神看著床上安逸睡覺的楊清,不免詫異,眉峰輕挑,”怎麼,你都沒有問題想問我嗎?“把帶來的熱氣騰騰的餛飩放在櫃子上,隨手拉來一張凳子就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