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南境,泗水郡,六安城。
此刻一座府邸內,一位衣衫破爛,滿麵血汙的隨從慌忙跑了進來,向四周仆役大喝道:“快去叫家主過來,小姐她出事了!”
府內仆從聞言,霎時慌了神,這時,一位衣著正式的中年男子迅速走了出來,看其模樣是府邸管事。
“都安靜!再有喧鬧者罰三月賞錢!”管事嗬斥了一番交頭接耳的仆從後,扶起渾身是傷的隨從,問道:“張石,到底發生什麼了?小姐呢?”
張石此時進氣多出氣少,虛弱道:“別管我了,趕快去找家主,小姐她被童陰擄走了!童陰還說…”
話音未落,張石再也支持不住,昏死過去。
“竟是童陰!你先撐著,我速去告知家主!”管事聞言一驚,摸出一粒丹藥,幫其服下後,趕忙趕向主堂。
管事還未動身,背後便傳來了一道不怒自威的聲音:“雲渠,你去召集侍衛待命。”
雲渠便是管事之名。
“是!”雲渠當下扶起張石到一間客房,躺在床榻上,隨後前往內府召集侍衛。
張石麵無血色躺在床榻上,傷口滲出的鮮血染紅了大片布單,一看便知必然是經過一番血戰,小姐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家主歎了口氣,靜靜等待張石醒來。忽然背後傳來一道聲音。
“李家主,情況緊急,我有一術或許可以知曉始末。”
李家主身旁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白衣道袍的小道士。
李家主微微驚訝道:“小道長所言可真?”
“頂真。”
言罷,陸易來到床榻邊,指尖印結,一隻繁美夢幻,透明得不似人間物的夢蝶停在指尖。陸易指尖一點,夢蝶便落在張石額前,雙翅平鋪,宛若嚴絲縫合一般貼近。
很快,張石麵色開始變化,喜悅,驚詫,憤怒,恐懼,決然…
夢蝶亦是如墜入凡塵一般,染上諸多色彩。
李家主越看越心驚,心道這道士還真是深藏不露,這要是對李家有異心的話,恐怕要出大事。李家主腦中思慮,那背負身後的雙手,捏緊又鬆開,反複數次。
不到半盞茶功夫,夢蝶便悠悠飛起,停駐在陸易額前。陸易閉上雙眸,絲絲氣息連結夢蝶,漸漸的,夢蝶染上的色彩淡去,歸於透明,最後明鏡破碎一般,化作星星點點消散。
陸易悶哼一聲,臉色浮現一抹蒼白,身形一晃,幾欲倒下。
李家主探出一掌,內蘊千鈞,但終究是散去力道,扶住了陸易。
“小道長可有事?”
“無妨。”陸易睜開眼,擺了擺手,坐在床邊,語氣帶著幾分虛弱:“但李家主,你家小姐可能要有事了。”
陸易將所得知的消息告知李家主後,便靜靜的等待在一旁,緩緩恢複。
李山極終究是一家之主,並未讓陸易久等,很快做出了決斷。
“命雲渠帶兩名練氣九層客卿,十名練氣中境暗衛前往萬骨窟,還有,帶上清音鈴。”李山極吩咐道。
“是!”陰影處傳來回應。
李山極轉過頭看著陸易,輕笑道:“小道長是…”
陸易搖了搖頭,答道:“小道還有其他要事,便不摻和此事了。另外李家主之前答應的清心蓮蓮子?”
“早已備好,現在命人拿來,此次也多謝小道長了。”
“舉手之勞,無需如此。”
待拿到清心蓮蓮子後,陸易便離開了李府。
回到長街上,旭日微風,熙熙攘攘的人群無比熱鬧,陸易很喜歡這種感覺,此時此景,也不禁想起那些山上的日子。
六歲那年便被師尊帶到山上修行,整整十二年,就算修行也就罷了,可師尊並未傳授任何修行法門,也不允許自己主動去修煉,隻說要順其自然。
直至半年前師尊突然交給自己一封婚書,叫自己去提親,這才下了山。
下山之時不過剛開脈,各種道法小術,他山之石可謂是數不勝數,就是才剛踏入修行路,用不了這些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