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天天心事重重,你好好的活著我就已經很開心了,知道嗎,別總是把自己放在土裏埋著,你也很重要,知道嗎。”師父一邊看著我說著,又一邊思緒不知飄去了哪裏……
我知道自己遇到師父是我此生之幸,有人護我周全,教我保護自己,告訴我也可以愛自己,可我好像真的很難做到不與自己較勁。
他看我低頭不語,眼神還有著對自己的審視質疑,他慢慢說:“微生念月是你說的名字,這都不重要,就像我是月無寒,但我不止屬於這個名字,我更應該屬於自己本身,不要把自己當成借口,我知道你可能對自己不滿意,但那不重要,此生怎麼會沒有錯事又怎麼會沒有後悔當初,你的問題我回答你,當初的選擇我無悔,但若再有下次我會選擇與其同行。”
我依然沒有回話。
我看著師父他字字斟酌的話語,我知道,他在堅定他的答案!
但我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之快。
夜博君出現在紫魔山時,所有人都在震驚,師父也有些呆滯,他看著這個一襲紅衣緩步走向他的身影,我看到了師父眼中的淚水和期待的目光,他想念了好久的人向他走來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個人,見到師父日夜相思,不經意卻又常常與我講起的知己,他生的果然很好看,不同於師父的溫暖,他給人一種冰冷的熱情,但這種熱情好像僅限於他對師父。
連師父也沒有想到他們這次相見會是最後的一次溫情。
他們一夜未眠,相對而坐,似乎隻要看著對方不說話就已經足夠快樂了,那天是我自見師父起他笑的最真實的一次,他美好的模樣真的不像是一個妖魔聖君的樣子。
他們相視而笑,莫逆於心的情誼,早已成為了他們的一部分,他們二人之間似從未有過隔閡,一切都不敵對方……
第二天天亮時,夜博君起身離開,師父他也沒有阻攔,他好像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一樣,他坦然地讓他離開。
我當時有些詫異,沒有想到師父會就這樣任他離去,沒有疑問沒有解釋,就這樣來過又走了。
幾日後山下有一群逃難而來的人,我看著他們的模樣,像極了曾經的自己,衣不蔽體渾身發抖滿是傷痕的樣子,我想救他們,我去問過師父,他告訴我,如果願意就去救,是的,我向地獄伸手了,他們是仙神天尊的手下,是他們派來打探紫魔山的消息的,是來要毒殺魔主妖魔聖君的月無寒的,他們要殺師父,而我還是救了他們,我恨自己的善意未瑉,恨自己的心……
那些冒充難民的仙神動手的時候,夜博君拖著已經化虛的身體,以一人之命抵住了這些仙術,師父接住他時,他已經氣絕,原來他那日一襲紅衣前來,是他因長時間抵抗仙神默法,又長期嗜鬼氣,時日無多,他用自己最後的方式來見了月無寒。
師父化去自己的妖魔之靈重新設立魔障,紫魔山依舊是紫魔山。
師父最後一句話,對不起你得自己走了,是向我說的,我們一起去別的世界看看吧,是說給他懷中夜博君的。
那天我看著師父與那人雙雙墜滅,他終是選擇了他,師父不想後悔,師父也離我而去了,我又剩下自己了……
可已然如此,我不能讓師父費心守著的紫魔山就這樣毀掉,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我要替師父留住紫魔山,也要為這些無辜之輩守住這最後的公正,不再因妖魔的身份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