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場中間供賓客取酒的長桌被悉數撤下,宮燈也調得柔和以便烘托氣氛。

秋禮禮看著賓客們已經自覺讓出場中位置,一些熟識的人將目光投向她和宋知景。

她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遞給宋知景:“要開始了。”

宋知景接過外套穿上,伸手虛攬過秋禮禮,點頭和注視他們的附近賓客打招呼。

指尖觸碰到小片冰涼的時候,宋知景皺了皺眉。

他側頭柔聲問秋禮禮:“冷不冷?”

秋禮禮搖頭,她私下打量了一圈,悄悄地鬆了口氣:

“還好宋鶴鳴不在這裏。”

要是在,估計又是死死地盯著她,那種委屈又可憐的眼神,秋禮禮肯定承受不住。

宋知景微微一滯,隨即又低笑著問:

“這是不是我們的最後一支舞了?”

這支舞跳了七年,實在沒什麼新意。

起初練的時候,秋禮禮還是天真爛漫的少女,臉上有點嬰兒肥,每次看到宋知景,都會嘰嘰喳喳地和他分享她的喜怒哀樂。

也會在宋知景難過的時候及時安慰他。

不過那個時候他拿她當小屁孩兒,對於她的那些話,大多數都是敷衍的態度。

現在想起那些事,又令宋知景感到莫名的失落。

秋禮禮注意力全在想“宋鶴鳴到底去哪兒了”,她沒注意宋知景的神情,嘴裏漫不經心地回答:

“怎麼說的這麼傷感,以後要是有什麼聚會,你再邀請我咯。”

耳畔傳來男人的低笑。

秋禮禮看過去的時候,宋知景才說:

“那估計宋小三兒不會同意的。”

秋禮禮笑笑沒再接話。

音樂聲起,兩人在場中伴隨舒緩音樂翩躚而舞。

秋禮禮沒有注意,前幾年她年紀小,宋知景讓音樂老師設計成輕快俏皮,青春洋溢的旋律。

這次的宴會場本來老爺子打算將兩人婚禮提上日程,所以宋知景請的音樂老師將燈光布置 的前幾年截然不同。

整場舞會相當有音樂劇的味道,音樂也是唯美浪漫。

一曲舞了前奏,時機逐漸成熟,周圍的賓客們也開始三三兩兩加入。

宋知景帶動著秋禮禮的舞步,也將舞台中心讓給了本就有社交意向的賓客們。

-

宋鶴鳴姍姍來遲,他從側門走進大廳,神情認真而專注地盯著這支舞唯一的女主角。

他還是來晚了一步,舞曲時間很長。

宋知景一改往日的散漫,他本來長相就偏陽光帥氣,此刻脫下往日的休閑服,穿上手工訂製的精致西裝,發型也是精心打理過的。

秋禮禮更不用說,光追隨著她的身影,轉身時,白色緞麵裙擺劃出漂亮的弧線,足以讓眾人目不轉睛。

他們是金童玉女,配合地也是如此天衣無縫。

在場落座的賓客在這一時間,將所有的注意力都給了宋知景和秋禮禮。

甚至在宋鶴鳴身前的賓客還在竊竊私語——

“剛才聽秋總說,這兩個孩子明年就要訂婚期了。”

“唔,確實是郎才女貌,舞跳得也好。”

“兩個孩子感情好著呢,訂婚七年了。”

“之前這個秋家大小姐不還鬧過一些緋聞嘛~”

“哎喲,那都是假的啦,不是都辟謠了?”

宋鶴鳴看著秋禮禮臉上自然而然洋溢出來的笑,隻覺得太陽穴又開始突突跳動。

她頭發本來就是微卷,今天又做了一次性卷曲處理,發飾簡單華貴,看起來蓬鬆慵懶,矜貴又典雅。

這舞步她不知道跳過多少次,看起來遊刃有餘。

整個脖頸的線條在恰到好處的鬆弛感下舒展開。

一片雪白細膩,讓宋鶴鳴很容易聯想到“可口”二字。

是的,他嚐過這個“可口”的人是什麼滋味。

而現在,宋知景一低頭,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