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小前台顫顫巍巍和宋鶴鳴說沒人告訴她要帶件衣服,這位小姐沒衣服穿了,她得回更衣室給她取件。
房裏沒人的間隙,宋鶴鳴走到浴室,換下今晚身上那件被秋禮禮觸碰過多次的襯衫。
男人定期有身材管理,利落堅實的肌肉線條隨著後背肩胛骨延展開,勾勒清晰。
兩側不斷收窄,最後隨著緊致的腰身沒入西裝褲中。
塊塊分明的胸肌腹肌在冷白的皮膚上鋪開,瘦而不柴。
力量感和線條感沒有絲毫冗餘。
他無暇欣賞鏡中的自己,隻稍稍低頭,看向自己的腹肌。
隨後他整理衣扣的動作一頓,目光落在第一塊腹肌下方:
那裏真的有一顆黑色小痣。
是他自己都從沒注意到的細節。
那秋禮禮怎麼會知道?
宋鶴鳴快步走近主臥床上的秋禮禮,看到她整個手臂和肩頸裸露在外。
他今晚將冷氣溫度打得極低。
低到床上嬌滴滴的女孩整個人蜷縮在一起,還時不時吸著鼻子。
宋鶴鳴更加煩躁了。
他繃緊下頜,似是不耐地走到床邊,粗暴地拉上被子,將人攏好。
秋禮禮被突然收緊的力氣弄得有些窒息。
伸手想去掀開脖頸間的被子。
卻被男人一手抓住手腕,一手掐著下巴質問:
“你怎麼知道我腹肌上有痣?”
“還是隨便哪個男人你都用這種方式搭訕開房?”
突然被叫醒的秋禮禮神情有點懵地抬頭看宋鶴鳴。
眸光帶著朦朧,又軟又嬌。
她似乎還沒有醒酒,幾乎是下意識地回答:
“因為你是我老公,我親過的呀。”
宋鶴鳴直勾勾地注視著她的眼睛,看不出一絲虛假。
但她句句都是謊言。
空氣裏安靜幾秒,秋禮禮並沒有被嚇到,反而將腦袋往被子裏拱了拱。
頭一歪,繼續放心地睡了過去。
床前的男人居高臨下地打量了秋禮禮好久,陰影一部分落在她身上,逼仄又壓迫:
“認識不到二十四小時,見麵隻有三次。”
他語氣克製隱忍,幾乎是氣音在質問:
“秋禮禮,你就這麼放心我?”
門鈴聲打斷了宋鶴鳴的動作。
他開門讓小前台給秋禮禮換好睡衣。
等人走後,宋鶴鳴靠在陽台沙發上,從一旁的置物架上拿起蒙了一層灰的半盒火柴。
猶豫了一下。
他抽出一根,從側麵劃出火焰,再次點燃了一根香煙。
動作很慢,也不熟練。
他很少抽煙。
火星若明若暗,他那張無可挑剔的臉也隱在煙霧裏。
宋鶴鳴覺得自己今晚有些衝動。
他不能忍受被別人掌控支配的自己。
女人,對於宋鶴鳴而言,一直都是負擔和麻煩的另一種表達。
宋鶴鳴天生一副好皮囊,從青春期個頭一路瘋躥到一米九後,遇到的各種搭訕花樣,不說一萬也有九千。
他從沒給過人機會。
所以,今晚是頭一次。
也是最後一次。
遺落在他西服口袋裏的珍珠耳環會還她。
買畫的那兩個億,他也會還。
清大鍾教授辦公室裏。
宋鶴鳴垂眸,伸手鬆了鬆領口,解開襯衫上第一顆紐扣。
她眼下清亮的眼神和前天晚上帶著媚意的勾人截然不同。
她在釣他。
目的明確,技巧拙劣。
宋鶴鳴喉結微動,語氣冷淡地開口:
“既然這樣,我可以輔導你。”
“在此期間,你所有的時間都要盡力配合我,直到八門考試全過,我們就兩清。”
宋鶴鳴想了想,覺得“兩清”這兩個字好像秋禮禮好像聽不懂。
他又著重強調了句:
“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