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海要死了,這件事大概從兩個月前就有了兆頭。
“醫生我這種情況還能救治嗎?”中年漢子語氣交雜著些冷漠,眸中黯淡無光,似乎習以為常。
對死亡絲毫的沒有敬畏之心,如同枯骨的手緊貼著。
白大褂提了提眼鏡,鄭重其事的看著褚海,喃喃道:“你要是在說自己要穿越這件事,那麼精神科可能更加適合你。”
說完醫生的眼眸如滑頭遊蛇在褚海身上四處打量,仿佛是要究根到底,僅僅兩月,褚海是怎麼從一個996的社畜,變成了失心瘋辛巴。
要知道之前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褚海還是一個一米七九威猛先生,無論是秀麗橫生的禿頂,還是隆起的人魚線,都是半夜讓人咋咂舌的存在。
可後來,他大抵是翻了幾頁書,才從字裏行間中看出兩個字“吃人。”
僅限於表麵,看著憔悴到瑟瑟發抖的褚海,白大褂醫生便又好心提醒道:
“精神已經及其不穩定,甚至我們不知道病情的緣由,欺騙是一種折磨,萬事都要做好心理準備,你這樣建議真的去精神科檢查一下,積極配合甚至可以好轉。”
當清晨的一束陽光打在褚海腦門上,第一眼便不是反射的光,而是那凹陷的雙眸,和淡紫檀的嘴唇。
那種我今天就要死了,到底是死在門口還是死在門口的漠然情緒交叉著,感染著。
而老實人褚海提溜眼看著眼角,3:16的倒計時,摸了摸“祁連山”默默不語,為什麼隻有他看得見,做過很多猜想,穿越逃生末日第四天災。
或許還能和二次元萌妹來一次不可言喻的時空靜止大戲碼。
但為什麼要找上自己,活著本來就難,三天餓九頓涪陵配稀飯,二十九沒討上媳婦,前半生也為了學業工作拚了老命。
而上天卻依然未曾可憐過自己,有時候哭能釋放一切,直到被老板罵做事不周時,他才意識到。
“沒有人會可憐自己,絕望時連自己都不可能麵對,怎麼可能祈求於他人?”
“擺托,如果是神?那可能行?”
過事後,褚海便辭去工作,認真研究探討自己的類“精神疑難雜症。”
大約花了半個多小時,辦理完出院手續,回到北平的出住小屋,透過老小區二樓。
才看見密不透風的客房內,褚海正在一個人坐在馬紮上喝悶酒,二兩花生幽不見。
他喃喃著,似乎在對自己說話。
隻聽啜啜呻吟道:“你怎麼過的這麼沒用,人都要死了就不能勇敢一次嗎?”
“想要看花也一定要是菊,每次孤獨想要女娃,卻隻能抓住紙巾對賽博觀音。”
“活著,真累……”
微弱的,褚海很朦朧,他的意識似乎在消散,黑眼圈般的雙眸想要微微抬起,卻又感覺十分吃力的倒下。
腦袋似乎瞬間被一顆鐵釘打穿,意識瞬間退卻,而那支撐不住的身體,也漸漸發白,倒下。
很難說最後褚海是什麼狀態,隻感到胸口一悶氣沒有提上去,他就被自己憋死了。
而處於不斷跳動的時間線,也歸集於零,而如同黑線在褚海腦中攤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