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寶雖然早已料到柳敬亭的這枚銅錢非同小可,可是乍一見到,還是對他施加在銅錢上如此猛烈的力道吃了一驚。秦叔寶見狀不敢掉以輕心,於是收斂笑容,凝神注視銅錢飛來的方向,將全身之力集中於右手之上,從銅錢的上方猛力抓了下去。然而孰料那銅錢竟然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在秦叔寶的右手即將抓住它的時候,那銅錢竟然活生生地從秦叔寶手指的縫隙之間溜走,急速往下掉去。秦叔寶雖然有些吃驚,但還是隨機應變,右手隨銅錢劃過,堪堪將銅錢拈到手中。
看到秦叔寶將銅錢抓住,柳敬亭立刻又發出了另一枚銅錢,然而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柳敬亭發出的後一枚銅錢竟然又準又狠地擊中了秦叔寶手中的那枚銅錢,隻聽“砰”的一聲,兩枚銅錢在空中撞擊出清脆的聲音,然後一起向下掉去。
秦叔寶見勢不妙,趕緊一腿掃出,用腳尖堪堪接住了兩枚銅錢。可是其中一枚銅錢由於受到撞擊,又重新向空中翻去。秦叔寶抬頭望著那枚銅錢,雙眼猛地睜大,大喝一聲,在空中翻騰跳躍,準備重新去抓住那枚銅錢。然而就在此時,秦叔寶突然感覺到腦後風聲作響,原來是柳敬亭發出的第三枚銅錢竟然向他腦後直擊過來。
就在秦叔寶準備轉身接住這枚對自己威脅甚大的銅錢之時,卻聽到風聲呼嘯,一條人影突然閃了過來,隻見那人影將右手一伸,就擦著秦叔寶的身體將三枚銅錢輕巧地抓在手裏,接著穩穩地落到了地上。緊接著柳敬亭和秦叔寶也隨之落下地來,這時候秦叔寶才看清楚剛才出手之人原來就是單雄信。
柳敬亭率先向秦叔寶抱拳認輸道:“秦兄弟,我落地了,如此算來便是我輸了。”
秦叔寶擺擺手說道:“不不不,其實是我輸了,如果剛才不是單莊主接住銅錢的話,那第三枚銅錢早就打在我的後腦勺上了。柳兄的輕功和暗器真是世間一絕,今日秦某得以見識,實乃三生有幸。”
聽到秦叔寶由衷的讚歎,柳敬亭對他的敵意不由得隨之減少了許多,不禁生出一股惺惺相惜之情來,“秦兄弟的膽識和步法也是世間少見,柳某心悅誠服。”
看到秦叔寶和柳敬亭兩人如此謙虛,單飛燕不禁高興地拉著兩人的手臂笑道:“兩個師父都厲害,看得我眼都花了!”
單雄信也不由得笑道:“秦兄弟,其實你的輕功跟敬亭比起來還差得很遠,如果你們二人剛才以性命相搏,你還不知道會被銅錢打中多少次呢。”
秦叔寶爽朗一笑,對柳敬亭拱手道:“多謝柳兄手下留情,秦某甘拜下風!”
柳敬亭“嗯”了一聲,又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單雄信的說法。
單雄信又道:“其實你們兩人已是現今江湖上少有的高手了,大家朋友一場,彼此切磋武藝無傷大雅。但是,敬亭你的銅錢殺氣太重,以後不要再玩這個遊戲了。”
柳敬亭點頭道:“二哥,我知道了。”
單雄信乃何許人也,他早已看出了柳敬亭心中的不甘,所以才借機提醒他,免得他誤入歧途。被單雄信這麼一提醒,柳敬亭也想到剛才因為自己一時爭強好勝差點傷了朋友之間的和氣,心裏不由得感到暗自慚愧。
單飛燕笑道:“哎呀,還是我二哥厲害,轉眼之間便在兩個高手之下將三枚銅錢沒收!”
單雄信不禁被單飛燕的戲語逗樂,頓時也笑道:“飛燕啊,二哥這一手不過隻是雕蟲小技而已,在你兩位師父麵前根本不值一提。敬亭、叔寶,今日你們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為了這段緣分咱們哥幾個今日定要不醉不歸,如何?”
“好!”柳敬亭和秦叔寶異口同聲地答道,說完兩人又不禁互有默契地相視一笑,這或許就是傳說之中的相逢一笑泯恩仇吧。
就這樣,秦叔寶又在二賢莊繼續休養了幾天,他和柳敬亭真可謂是不打不相識,自從那天之後兩人惺惺相惜,成為了一對知己好友。經過單家兄弟請來的大夫的經心診治,再加上單飛燕無微不至的照料,秦叔寶的身體逐漸康複了。
這一天,單雄忠眼看秦叔寶病體痊愈,於是便把他請到了大廳之上落坐喝茶,左右還有單雄信、柳敬亭二人相陪。單雄忠首先開口道:“叔寶賢弟,如今你的病體已經大好了,再加上前些日子我外出辦事有所耽擱,所以今天我特意給你正式擺宴接風,來人哪,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