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給她取什麼名字了嗎?”
“初陽。”
這事要從上周末講起。
已經忘了為什麼跟我媽吵架了,隻是記得一段話是:
“你養個孩子試試就知道多不容易了。”
“養個孩子還不容易嗎。”
我媽沒別的特點,有事她是真去幹。所以,在那事過了一星期後,她帶我來到了孤兒院。
……想罵又不知道該罵什麼,自己畫的大餅,哭著也要吃完。
大周末她將我從我溫暖的“狗窩”中拉起,迷迷糊糊洗漱完,吃完早飯,開著車帶我離開了家。
“去哪兒?”我清醒了不少。
“到了你就知道了。”
要不是這是個法治社會,我感覺她能把我賣了。
上次她這麼把我弄出家,是春天,田裏正忙的時候。她把我拉到農村給人當了兩天免費勞動力。噢,不對,那些大爺大娘給我提供一日三餐,還有水。
兩天,讓本就不白的我又黑了一個度。
她周末或者假期總是想著法子捉弄我,至少我是這麼認為。
好吧,起因都是我和她吵架。
但……這對我確實有用。
而這次 我從清醒後便開始回憶我上次跟她吵架說了什麼,奈何我的金魚腦子不允許我回憶。
到了目的地,我愣了。
“不是,你玩真的???”
看著大門上掛著“孤兒院”三個字,我想起來了,我說了句養孩子簡單。
我現在能穿回去給自己幾巴掌嗎???
我一生氣就會忘掉我媽什麼尿性,我這該死的腦子和嘴。
我媽沒回答我,反道:“十三年前,我在這收養的你。”
聞言,我也沒再說什麼,隻是抬頭看了看這孤兒院的名字。
對,我和我媽沒有一點血緣關係,但她對我的教育真的可以讓我受益終生。
“記得你學會說的第一個字是什麼嗎?”
“不記得了。”都已經過去那麼長時間了。
“是‘言’。”
我愣了一下,轉頭看了看我媽。
我從來沒有問過我為什麼叫“初言”,這也是我第一次,在我媽嘴裏聽到她回憶過去。
我媽名叫蔣淅言,獨立女性有她的一席之地。
而他……也就是我的養父,名叫初時。
他們兩個當初結婚,是十分匆忙的,聽我媽這邊的親戚說,那匆忙,像是我媽從大街上隨便拉了一個人去結婚一樣。
我覺得,這確實是我媽能幹出來的事,我感覺她屬於唯心主義。
“而你說的第一句完整的話,是……”她頓了頓,有些難以開口。
“初時愛蔣淅言,永遠。”我開了口,這話,都是初時教的,教了很長時間。
“對。”她笑了笑,“我也很愛他。”
但你們還是離婚了,我沒有將這話說出口。
我恨初時,他拋下了蔣淅言,初時可以拋棄一切,包括我,但他不該拋棄蔣淅言,也不能。
我對初時教我的這句話印象很深,初時教我這話大概耗盡了他對我的全部耐心。
他笑著看我對蔣淅言說:“初時愛蔣淅言,永遠。”
“我也很愛他。”這話,當時蔣淅言就是這麼說的。
現實與記憶重啟,但是卻少了一個人。
我一直以為我的名字隻是初時蔣淅言的結合,卻忘了我學會的第一句完整的話:“初時愛蔣淅言,永遠。”
蔣淅言也一直愛著初時,隻不過,藏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