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青山語氣有些不悅，臉上的皺紋又加深了。
“我聽說小雪前幾日受驚了，作為父親我一直擔心，這不，今日才抽出時間來探望。話說，你倆怎麼在這兒？”
歐陽誠目光掃過兩個兒子，歐陽蕭克自覺的站起身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而歐陽拓呢，靜靜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即使與歐陽誠對視也不畏縮。
“你的兒子想要進後山。”
歐陽青山也不隱瞞，一語中的。
“後山？隻要是我歐陽家族成員，想去就去唄。”歐陽誠擺擺手，一臉隨意，說完在太師椅上坐下。
“？”
其他三人均不可思議的望向他，尤其是歐陽拓，他以為父親又要跟他唱反調，以前總是如此。
“有什麼問題嗎？”歐陽誠裝出無辜的神態。
“後山是保護區，稀有野獸、草藥眾多，向來都是二房進山尋藥。老爺子不同意，是怕你們受傷害，也怕你們破壞生態環境。是吧？父親。”
歐陽青山沒有回應。
“多謝。”
歐陽拓起身道謝，說完立即拉著歐陽蕭克走出正堂，生怕下一秒對方就要後悔。
“你為什麼同意他們進後山？你不知道二房……”
歐陽青山平複心情。
“父親，既然他們也是歐陽家族的成員，就必須做出選擇。”歐陽誠端起茶杯。
“至於二房，我有我的規劃，請您相信我。”
“唉。”歐陽青山拄起拐杖，向門外晃晃悠悠的走去。
“我越來越不了解你了。”
……
簡單準備一番後，黑水河上，兩道人影朝後山進發。
“大哥，為什麼我也要去？”歐陽蕭克背著登山包，一臉無奈。這座山，給他心中留下了一點陰影。
“廢話，我又不認識路。”
“連環以南，黑水之北，至此當歸。”又是這塊界碑，歐陽蕭克從路邊撿起五塊石頭，然後壘在一起。
這是小時候老爺子教給他的法子，說是能夠求得山神庇佑，他向來不信鬼神。但上次進山後，他便開始有所動搖。
沿狹窄的老參道往裏走，身處原始森林，涼風嗖嗖。這次沒有妹妹小雪的跟隨，兩人腳程明顯快不少。
十多分鍾後，他們便抵達那座竹屋，兩條道路的選擇也擺在眼前。
“左，還是右？”歐陽蕭克把問題拋給大哥。
說實話，至今他都不清楚對方為何來此，雖說自己也想拜訪這座大山，可實際上，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查什麼。
“右邊。”
歐陽拓幾乎不猶豫便做出抉擇，上次發現的黑虎屍體，就在那個方向。
又過去十多分鍾，兩人終於停下腳步。
落葉鋪滿地麵，當初被烈焰烤成黑色的泥土早被遮蓋，唯一的標記便是四周幾棵古樹。它們下半身光禿禿的，連樹皮都不剩，這一奇異的景觀剛好形成一圈。
歐陽拓站在一棵樹前，麵色凝重，“當初，房管家的屍體就靠在這裏。”
森林裏的風很涼，歐陽蕭克裹緊外套，他沒有再感到悲傷，隻是有點茫然。
就是從這裏開始，我，成為獨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