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進山公路。
天灰蒙蒙的,一輛雷克薩斯開著近光燈正在行駛。
董詩坐在駕駛位,一個前半輩子都呆在苗城的人,此等深山老林何曾來過。
“蕭大哥,我為什麼要跟來啊?”
“廢話,隻有你見過當年的那位神醫,叫你來是讓你認人的。”歐陽蕭克坐在副駕駛,閉目養神。
坐在後排的陳舟行觀察著窗外的行程,他是執意要跟過來的。
自己父親被害癱床好幾年,此仇不報非君子也。之前與歐陽蕭克合作就提過要求,在抓捕幕後黑手時一定要帶上他,他要親眼看見凶手被繩之以法。
秦嶺深處,農舍二樓北廂房。
貴妃榻上,半夏滿臉緋紅,一直紅到發根,兩眼盯著這個八旬老人。
供案上,十八根白色蠟燭燃燒一半,房間的木床開始顫動。
屋外,狂風驟起,天空中的烏雲被吹散,但強烈的太陽光並未籠罩大地,此時的太陽像是一顆光球,孤獨地掛在天空。
……
“快看天上!”
陳舟行的一聲驚呼吸引歐陽蕭克和董詩的注意,透出擋風玻璃,抬起頭就看到驚人的一幕。
太陽從邊緣位置出現一道黑色弧線,而且在不斷擴張似乎要把整個太陽吞沒。
“日食。”
……
苦竹大師激動得啞然失笑,他輕吻半夏的嘴唇,像一隻饑渴的野獸,接著嗤的一聲,似是衣衫破裂。
雪白的胸脯一覽無餘,可緊接著又是“砰”的一聲,整座農舍都在震動。
沉香的屋子,那道上鎖的門框還堅挺的立在那,但左右兩邊的竹牆卻已轟然倒塌,屋後的柴草堆,點點火星冒著白煙。
歐陽拓摔倒在床鋪的另一邊,灰頭土臉。他的上半身已恢複少許知覺,不然剛才就在床上英年早逝了,“你是製作解藥,還是炸藥啊?”
“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可能是用量出現差錯。”沉香蜷縮著身子,懷裏抱著一本典藏版《徐福煉藥大全》。
“要不我再試試?”
“別!沉香,你趕緊去保護你師姐,我的直覺正在恢複,拖住你師父……”
沉香腦子十分混亂,保護師姐?拖住師父?這一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他瞧著大大哥嚴肅的神情,還是衝出屋子,往二樓跑去。
“師姐?師姐?”
他在樓梯跌跌絆絆,推開半夏的房間卻未看見人影,“對,對,還有師傅。”
“不要,放開我……”
北廂房裏,傳出半夏的陣陣哭泣聲。苦竹大師披散著白發,赤裸的上半身用朱砂勾畫出神秘的圖案符咒。
沉香推開房門,氣喘籲籲,映入眼簾的是貴妃榻上,衣不蔽體的師姐和骨瘦如柴的師傅。
“沉香,我不是說過,沒有為師的允許,不得擅自進入我的房間嗎?”苦竹大師轉過頭,雙眼空洞無神,像行屍走肉一般。
“沉香,快跑!”半夏淚流滿麵,嘴唇上閃爍著血液的紅光。
所有人都瘋了,都瘋了。
沉香十分驚恐,剛剛轉身想要逃離,一股氣浪直擊後背。二樓挑廊,竹製的欄杆斷裂,沉香從二樓直接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