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再執著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又一段戀情在我淡淡的一句話和早已演練得爐火純青的冷漠表情下畫上了句點。
我決絕地轉身離開,留下一個還沒從錯愕中恍過神的女孩獨自愣在原地。我沒有必要多留一秒等待她的反應,因為一旦我決定了結束,誰,都無法改變。
我坐到電腦桌前,鼠標劃過一個Excel文件,熟悉的界麵在麵前打開——“MM風雲榜”。我找到這個女孩的名字,用鼠標拖動到“分手女友”一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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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下課了。黑板上密密麻麻的爬滿了字,而我的筆記本上卻隻有一行字——
“馬老太的催眠功力大不如從前!”
這可是我這一整節課下來最大的心得。以往上語文課,不超過十分鍾馬老太(我對我們語文老師的“尊稱”)就能把周公喚來與我見麵。可今天一節課下來,我竟然絲毫沒有睡意,隻能無聊地看著窗外樹上的鳥巢裏鳥媽媽給孩子喂食。
真佩服這些鳥的消化係統,這麼小的鳥居然有這麼功能強大的消化係統——它們居然能消化掉活生生的蟲子。我猜想,如果我吞掉一隻活生生的蟲子的話,它一定非但不能被我消化,反而會在我的肚子裏生長繁衍(我肚子裏的環境一定很適合蟲子繁衍——溫度適宜,四季如春,而且食物和水源都很充足,說不定裏麵的景色還很怡人呢),然後它們會“幫助”我消化掉我肚子裏的所有食物,直到我被活活餓死。這樣還不算完,它們還會把我的屍體也消化掉。好恐怖啊,這樣想來小鳥確實比人厲害多了。我強烈建議那些研究怎麼對付人體內寄生蟲的科學家們好好研究研究鳥類,一定會受益匪淺的。
不過教室外麵樹上的那隻鳥媽媽的記憶力可真是讓人不敢恭維,它居然給右邊的那隻小鳥喂了五隻蟲子,而給中間和左邊的兩隻小鳥各喂了兩隻蟲子。難道鳥也會偏心嗎?嗯,這確實是個值得深入探討的問題,我利用了一節課的時間來冥思苦想這個問題也沒有得到答案。不過根據我的唯物主義邏輯推理,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就是過不了多久這三隻鳥寶寶都會死——兩隻被餓死,一隻被撐死。果真是“鳥為食亡”啊——鳥因為食不飽或食過飽而死亡。
看著馬老太離開時的“翩翩倩影”我倒是忽然有些睡意了。不為鳥操心了,還是利用下課時間好好醞釀一下做個好夢吧。
“冷義飛!”
我左腳剛踏進夢鄉,右腳還沒來得及邁進去就被一個粗魯的聲音拽了回來。
我懶懶地睜開眼,於海濤怒氣衝衝的臉正投影在我的眼中。他高高壯壯的身體就像一堵牆立在我的書桌前,把太陽射向我身上的可愛的光擋了個嚴嚴實實。
海濤是我們班的體育委員,也是我幾個最好的哥們之一。
“什麼事?沒見我在睡覺嗎?”我語氣中滿是不滿。
“你為什麼和陶桃分手?”他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用向你解釋嗎?”大概是腦中的睡意還在作祟,我竟然用我一貫的不客氣語氣,全然不顧他是我的好哥們兒。
“你怎麼能這麼傷她的心!我以前真的是看錯你了,以後朋友沒的做了。”大概是被我的語氣更加激怒了,他甩出這些話就憤憤地要離開。
“喂!”我的理智終於擊退了最後一些睡意,搞清楚了現在的狀況,及時喊住了他,“海濤,為了一個女生值得嗎?你……是不是喜歡陶桃?”
我確定是我的最後一句話發揮了效用,海濤回頭看了我一眼,不,精確一點說是瞪了我一眼(因為他眼中的怒氣還沒有消退),什麼也沒說,走出了教室。幸好海濤是屬於那種比較憨厚愚鈍的人,否則像這種情況他的怒氣一定會從眼中蔓延到拳頭上的。
走到教室門口時,他突然停住了,臉一下子變得通紅。一種不祥的預感立即向我襲來,果然,我抬頭發現陶桃正從教室外走進來。嗚嗚……今天怎麼這麼衰啊,所有莫名其妙的人都在這個莫名其妙的時間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上帝耶和華保佑我吧,千萬不要讓陶桃聽到我剛剛說的話!
海濤回頭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走出了教室。看得出他一定是因為我剛剛說的那句話而怨透了我。我也隻能很無辜地回望著他。害自己的好哥們兒如此窘迫,罪過,罪過,我回去一定得念五百遍《如來經》來贖罪才是。
陶桃就像沒看見他似的徑直向我走來,一雙紅腫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我。
還好我久經“沙場”,對這種情況早已經司空見慣了。否則一定會曝屍在這雙殺傷力破萬點的無敵殺眼之下。
“你怎麼來我們班了?”我敷衍地問道,語氣平靜得完全不像我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
“你真的不喜歡我了嗎?”她依舊盯著我,答非所問。
“對不起。”我無奈地搖搖頭。
“你真的不是為了成全別人?”
慘了,她真的聽到我剛剛那句話了,一定是剛剛我祈禱的時候上帝不小心打了個盹。海濤,對不住你了,不是我的錯,上帝也是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