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後,“吱呀”一聲,木櫃發出響聲。
一不做二不休,
許月彎下腰,從櫃子的最底下將兩邊櫃門打開,裏麵的“人”猝不及防,失去重心撲了出來。
“喵~”
通體雪白的喵咪抖了抖身上的毛發,好似怕一點灰塵沾上它。
身後傳來許月疑惑的聲音。
“貓?”
柳安垂了垂眼瞼,微微笑起來,聲音柔和。
“倒是我們想錯了。”
許月走上前去,將地上的貓咪抱起來,往回走。
琴聲未停,懷裏的貓咪不怕生,乖乖地臥在臂彎之中,享受時不時的輕撫。
談話之中,它伸了個懶腰,又蜷成一團,往熱源靠了靠。
這一幕被柳安盡數收入眼中。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輕笑一聲,惹來許月詢問的目光。
“我隻是想到了以前的你,最怕冷了,每次冬天的時候都要抱著熱團子取暖,一點也不想撒手。”
許月回憶起悠揚的往事,不好意思地抿抿唇。
“所以我冬天最怕的就是下水拍戲。每次都凍得嘴唇青紫,回去就感冒。”
“你呀。你的粉絲都不介意你用替身,不知道你在堅持個什麼勁兒。”
“我要對我的事業負責呀。”
她眼瞼低垂,長發柔順地披在肩上。
從那張陌生的臉中,他找到了熟悉的影子。
“但,師兄,你是怎麼過來的?”
她是向死而生。
可師兄一定不是。
她的經紀人,她的師傅,師兄的父親,年事已高,早年喪偶,柳安不可能拋下他不管。
“天機……不可泄露。”
柳安挽起袖子,又給她倒了一杯茶。
“那,你現在的身份是什麼?”
“京都製香世家柳家。”
“那個傳聞中偏居一隅,不問世俗的大家族?”
“是。我是當家嫡子,柳安。”
他刻意咬重“當家嫡子”這四個字。
思緒紛紛揚揚,陌生的記憶湧上心頭。
柳族嫡子,繼承家業的唯一人選。
必須終身研究製香事業,非不必不外出。
許月她母親,許素,思想開放前衛,從小就擔心自家女兒的婚姻。
早年間又恰與柳氏夫人交好。
所以,柳家嫡子跟她也有著娃娃親。
跟師兄?
許月的心情有些難以形容。
一如往常,他很敏銳地察覺到許月情緒的異樣。
柳安起身撥弄了一下熏香,語調閑適。
“沒關係,兩家母親口頭的客氣話罷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師兄,我喜……”
門被敲響,高大挺拔的身影推門而入。
琴師回頭望了一眼來人,如綿的琴聲斷絕。
“下去吧。”
她抱著琴依言退下去。
“江公子,突然闖入是有什麼事麼?”
江行雲眯著眼,將兩人打量一遍,視線凝在許月上,久久不曾離開。
待到許月開口詢問後,他才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語調懶散。
“打擾兩位,我的貓跑進來了,你們有看見嗎?”
“這隻嗎?”
許月懵然,舉起懷裏的貓。
“對。寶寶,過來。”
他喚它,白貓抖了抖毛發,一躍而下,步態輕盈,回到江行雲的腳邊。
貓被抱起,江行雲走至門外,突然回頭,目光直直看向許月。
“許夫人托我給你帶話,讓你立刻回家。走嗎?”
黑屏的手機毫無動靜,許月看了看柳安,又望了望門外的江行雲,茫然地“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