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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泰三十年,江南富庶之地屢現祥瑞,體仁院總裁甄應嘉先後獻上嘉禾、白鹿、白靈芝等物,龍心大悅,寵冠後宮的貴妃甄氏並及所出四皇子、六皇子一時更是水漲船高,聲威赫赫。
誰知到了這年冬天,江南諸地竟反常的遭了雪災。金陵、蘇揚二州、杭州府等地皆是月餘不曾見過一刻晴天,日日雪幕綿綿。
雖說民間有瑞雪兆豐年等語,可江南何曾有過這樣大雪?莫說庶民,就是仕宦人家,當家人也被避寒衣裳、取暖碳薪等物煩得日日夜夜不得安寧。
撐到年底,眼看著明年一年的收成都要叫這百年不得一見的災荒毀個幹淨,督撫們再不敢隱瞞,急慌慌飛馬報入京中,承上禦覽。
能搶到江南肥缺的官員自然不是酒囊飯袋,機變之才總還有些。那邊呈上折子,這邊就開始廣邀士紳搭棚舍粥,也叫場麵好看些。
可惜縱是一夜之間搭起百十個粥棚,各地還是湧進了不少家裏被雪壓塌了房子、身著單衣的災民。
陰霾密布的日子裏,連鹽商聚居的首富之地揚州城內都時不時能見到路邊衣不蔽體的流民,大戶豪強莫不是緊閉門戶,嚴禁子弟外出遊樂,更顯的城內人聲寂寥、局勢嚴峻。
這一日的揚州城門外,守城的兵丁正有氣無力的推搡苦苦哀求的流民,一直躲在門內吃酒烤火的城門令突然衣冠整肅的衝了出來,駭得兵丁們連忙揮舞手上棍棒,一會兒功夫就將聚在城門處的流民趕了個幹淨,為一輛愈行愈近的翠蓋八寶車讓出了路。
細眼瞧去,那遮得密密實實的馬車在豪商巨賈雲集的揚州城裏可謂毫不起眼,怕是連有些大族旁支人家的行頭都比不上,隻有那兩匹拉車的駿馬,才能叫有心人猜出車內所坐之人的金貴。
畢竟西域遠道而來的千金馬,豈是一般人家驅使的起的?
“崖哥兒,瞧瞧這幫酷吏……”
暖如春日的車內,守坐在車門處圓臉小廝憤憤不平的放下之前掀起了一絲縫隙的簾子,扭頭就衝身旁攏著墜福祿壽三星鑲珠銀手爐的清俊少年低聲抱怨。
他說的正氣凜然,不想話都沒說完,就挨了自家主子一腳,登時老實了。
也不知這被稱作崖哥兒的少年是如何做到的,在並不算寬敞的車廂內重重賞了小廝一腳後不但幫小廝穩住了身形,還絲毫沒有損傷自己那謫仙一般的清雋氣質,依舊是眉眼柔和、唇角含笑,俊逸瀟灑、嶽峙淵停。
隻是到底是落入了紅塵富貴鄉,舉手投足間那股上位者的威嚴還是沾染了些許凡塵煙火氣。
“我如今是哪家的人?家裏老爺太太大姑娘並諸老仆是如何稱呼我的?莫不是出城吹了風,你糊塗了不成?”
少年麵上神情不變,口氣淡淡的辯不出喜怒,卻說的那小廝愈發垂了頭,半晌方喃喃道:“是小的失言了,大爺罰的很是。”
原來這一主一仆不是別人,正是年中過繼到巡鹽禦史、蘭台寺大夫林公如海膝下的嗣子林崖與他的貼身小廝福生。
林崖本是姑蘇林氏旁支小戶家的長子,與林如海這支兩代前就出了五服,多年來不過耕讀傳家而已,連富裕都算不上。
也是林崖命薄,好好的原配長子,就是薄門小戶人家,也是一輩子安穩度日不愁吃穿,誰成想他生母王氏在生下次子林崇後產後下紅不止,竟就那麼去了,留下兩個兒子、一個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