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顏婁室接到命令前往陝西的十天天後,在一個暮春陰雨綿綿的晚上,在潼關以西的黃山密林中的十字路口,一位身材高大、濃眉大眼的騎兵一動不動地騎坐在馬背上,神氣莊嚴,威風凜凜,他一隻手牽著韁繩,一隻手扶著一麵大旗,這一麵大旗上繡著一個鬥大的“劉”字,他就是抗金名將劉光世。
他雙眼凝視著南邊,隻見十裏外的地方有許多火光,他的心裏非常清楚,那就是金軍的營帳,他們正在生火做飯。
自從完顏婁室接到命令以來,他出其不意在河中府渡過黃河,在朝邑大破宋軍範致虛部,聞訊趕來的劉光世也遭到失敗,他不得不把金軍引進深山密林,尋找戰機再出手。金軍見劉光世率領殘部逃進密林,一路追來,但始終找不到他的身影。
無數的火把照亮了半邊天,就像巨龍一樣在蜿蜒的山道上,他知道完顏婁室所率領的金軍又追了上來。
由於躲進深山密林,後勤無法保障,戰士們穿著又髒又破的衣服,有些士兵身上還帶著斑斑血跡。雖然也是暮春三月,但連綿的陰雨讓人感到寒冷,將士們為了禦寒把兩隻手抱在胸前,不停地跺著腳。
“戰士們,大家都辛苦了,休息一下吧!看樣子敵人還不知道我們的下落。”
“是!”大家異口同聲回答道。
“這段時間以來,你們跟隨我劉某不是和金軍打仗就是行軍,都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眼前就是潼關,你們都好好休息休息吧!隻要明天到達潼關,後勤就有了保障,金軍也拿我們無可奈何。”
劉光世說話的聲調顯得很平靜,但分量很足,戰士們都受到很大的鼓舞。
一個名叫王潔如的老兵說道:“咱們一定能到達潼關,別說一個完顏婁室,就是十個完顏婁室也拿我們沒辦法,否則就不是劉光世將軍的人馬了。”
劉光世點了點頭,說:“說的對,這些年來我們跟金軍、跟流賊交過的手不少,也遇到過很多困難,也吃過敗仗,但始終保持生力軍。”
“將軍,聽說完顏婁室親自在潼關迎接我們,這傳言是真的嗎?”一個二十來歲的新兵天真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了,他跟隨完顏宗翰率領五萬人馬大舉南侵,說不定完顏宗翰也在那裏呢?怎麼你怕了嗎?”
“不怕,跟隨將軍出生入死,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還打算活著這老賊,為我大宋一雪前恥呢!”
劉光世拍著他的肩膀,說:“好!小夥子有骨氣,這讓我看到了大宋的希望。”
站在一旁的前軍統製王德說:“當然啦!如果真碰上了完顏婁室這廝,肯定不會輕饒他的。”
“依我看,明天必然會將完顏婁室的金軍打得落花流水,看他怎麼向他的主子交代。”留著絡腮胡子的劉文舜說道。
王德接過話茬,說:“要想捉住完顏婁室,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劉文舜問道:“這是為什麼呢?難道他們可以俘獲徽欽二帝,我們就不可以?”
“這個啊!因為他們的戰馬有糧草,戰馬養的膘肥馬壯跑得快。”
劉光世這句玩笑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就在這時,傳來了陣陣馬蹄聲。
劉光世忍不住說:“來了!來了!終於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