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浚是樞密院編修官對吧?你馬上命令禦林軍調轉馬頭,即刻啟程回東京。”

群臣看見趙構突然來這麼一出,大家不知所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前幾天不是還嚷嚷要跑路東南嗎?連抗金名將宗澤連上二十餘道書都不為所動,這難道是中了邪了不成?

就在這時,一名中年文臣急忙說道:“官家,我們不是已經決定南遷了嗎?為什麼突然中途又變卦了呢?趕快收回成命,金人已經占據中原大片領土,東京已經危在旦夕,如果貿然回去恐怕性命堪憂啊!”

如果趙玉舒沒有猜錯的話,他就是主張屈膝求和的人之一,與汪伯彥一起合謀,極力勸說趙構遷都,率眾南逃。汪伯彥也站出來說道:“黃大人所言極是,還望官家三思啊!”

“這是什麼話?什麼三思,朕已經思考了上萬次了,朕決定不跑了。當初金人攻進東京的時候,徽宗和欽宗兩位都沒有跑,如果今天我再南逃,往後還有什麼麵目去拜祭太廟?”

下麵的文武大臣被他的這席話驚呆了,他們不敢相信這樣的話能從趙構的嘴裏說出來,當初決定南逃的是他,拒絕李綱、宗澤等人勸諫的也是他,被嚇得屁滾尿流的還是他,如今跑到半路卻說要像徽欽二帝學習不帶頭跑路了,這還有天理嗎?

黃潛善心有不甘,雖然遷都一事確實是他和汪伯彥提出來的,但也是你趙構同意執行的啊!於是說道:“官家,我等不是怕死之徒,如今金人仗勢欺人,萬萬不可正麵交鋒,應當顧全大局,從長遠考慮。”

“什麼從長遠考慮,世上的很多事情就壞在這句話上,當年在燕雲十六州上就是因為相信了這句話,所以導致大宋失去了天然屏障,才讓金人長驅直入,以至於徽欽二帝被俘。”

趙構不停地給文武大臣洗腦,不停地搞道德綁架。聽到這裏,黃潛善實在忍不下去了,說道:“當初下令南遷的不是官家嗎?怎麼會出爾反爾?如果往後金人再次大舉南侵,屆時又不得不南遷,怎麼向文武大臣交代?”

趙構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他知道,南宋小朝廷有相當一部分人都是黃潛善之流,像李綱和宗澤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這不完全怪他們,宋王朝已經不止一次讓這些人大失所望了。或許,還有人會質疑你趙構現在這麼硬氣,如果金人再次襲來不信你不會跑路。

但此時的趙玉舒已經鐵了心不跑路了,他要給那些堅決反抗金人的民族脊梁一個交代。“張浚,把你身上的佩刀拿過來我用一下”。

眾人不知道趙構要幹什麼,大家值得默默看著他,隻見他接過佩刀,將頭上的青絲削了幾縷下來。“朕聽聞臨陣脫逃者,當軍法從事,朕乃大宋皇帝,曾經還是河北兵馬大元帥,按律當斬,無奈大宋正處在危難之際,所以隻能學曹操以發代首,如有再敢言南遷者從重處罰。即刻下旨,罷黃潛善右相和汪伯彥知樞密院事一職,念其年過半輩的,允許致仕還鄉。”

“臣謝官家不殺之恩。”

“所有人馬稍作準備,即刻啟程返回東京,不得有誤。”

“臣遵命。”

眾大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