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昊天看到傅烈火這個樣子,忍不住老淚縱橫了一把,傅雅也看得心酸得很,傅烈火從小就是個健康的孩子,這次的打擊,估計會一輩子在他的心中留下傷痕吧。
雷子楓調過來的士兵已經到了,聽從雷子楓的吩咐在各個通道和病房門前把守著,每個進來的人,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都要經過搜身檢查,不配合的一律當做嫌犯扣押,警方派來的飛虎隊也在隨後趕到,安排好一切以後,雷子楓才和傅雅一起離開醫院。
“楓哥,我們現在要去哪裏?”到醫院樓下以後,傅雅問雷子楓道。
雷子楓沉默了一下,不答反問:“昨天鄧好墨是和你一起去和蘇曼他們唱歌的?”
傅雅點頭答道:“是啊,她和蘇曼好像還挺合得來,怎麼了?”
雷子楓道:“你打電話把蘇曼叫過來,我有事情交代她去做。”
傅雅大概明白了雷子楓的打算,於是給蘇曼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半小時以後,蘇曼來到約定的地方,見傅雅和雷子楓兩人都表情凝重地等著她,疑惑的問道:“長官,隊長,怎麼了?”
雷子楓示意蘇曼坐下,然後將鄧好墨的事情和自己的打算簡略和她說了一遍,隨後問道:“聽雅雅說,你和她玩得還可以,我想請你以朋友的身份去接近她,你願意接這個任務嗎?”
蘇曼聽雷子楓講的這些,早就忍不住了,當即一拍桌子:“靠,我還當她是朋友,沒想到她竟然做出這樣惡心的事來,太讓我失望了!長官您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傅雅看她激動的樣子,忍不住提醒道:“這不是組織上的任務,是私人任務,小曼你還是要考慮清楚再做決定。”
“隊長,你這樣說就見外了,咱們是什麼關係啊?”蘇曼特義氣地拍拍胸脯:“你等著,我昨天記了她的電話號碼,我馬上打電話約她,我倒要看看她能搞出什麼幺蛾子。”
雷子楓囑咐道:“你自己小心一點,這個女人心思縝密,而且心狠手辣,不要引起她的懷疑。”
蘇曼點點頭,掏出電話打過去,很快就接通了。
“喂,墨墨,我是蘇曼,你在幹啥呢?”蘇曼挺上道地就和鄧好墨聊上了。
“我在家裏畫漫畫呢。”鄧好墨那邊傳來悉悉索索的寫字的聲音。
蘇曼衝傅雅挑挑眉,繼續對著電話說道:“畫什麼畫呢,趕緊出來,姐們兒請你吃晚餐,女人就要該吃吃該玩玩,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
“我現在走不開呢,改天可以嗎?”鄧好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遲疑。
“喂,你們不要都這樣嘛,我剛剛給我們隊長打電話,她說她弟弟受傷了要在醫院照顧弟弟,打給你吧,你又推三阻四的,你到底把不把我當朋友啊?”
傅雅在一邊聽著,心想蘇曼還挺有演戲天賦的,演起來一板一眼的。
“阿雅的弟弟受傷了?怎麼她沒和我說,早知道我應該去看看他呀,烈火這個孩子挺教人喜歡的。”鄧好墨適時地表現出了驚訝和惋惜之情。
“可能她沒來得及告訴你吧,我男朋友是小烈火的主治醫生我才知道的,好像挺嚴重的樣子,哦,對,你別轉移話題啊,晚上來不來?”
“我……我還是不來了吧,我今天挺忙的,對不起啊,改天我請你吃。”
“那好吧,你不來就算了,我一個人吃。”
蘇曼又和鄧好墨寒驂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問雷子楓和傅雅道:“她不肯出來,怎麼辦?”
傅雅低頭想了一下,既然鄧好墨不吃這一套,那就要換個方式,突然,她靈機一動,對兩人道:“咱們就來一招引蛇出洞。”
“怎麼個引法?”蘇曼感興趣地眨眨眼睛眼睛問道。
雷子楓打了個響指:“我有辦法。”
幾人又討論策劃了一番,這才各自離去。
夜涼如水。
鄧好墨畫完最後一張線稿,伸了個懶腰,她走出書房門,公寓的客廳裏,幾個人正坐在那裏等著,看到她出來,都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小姐”。
鄧好墨走過去,一邊走一邊甩動著手腕,“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其中一個大約四十來歲的漂亮女人回道:“輕舞已經得手了,但是傅烈火又被搶救了回來。”
鄧好墨身上的氣場突然就變了,先前那慵懶如鄰家小女人的氣質蕩然無存,猛然變得冰冷,“怎麼會這樣?”
先前說話的四十歲左右的女人猶豫了一下,說道:“聽說是被一個叫做蕭祈然的醫生救回來的,那個蕭祈然是蕭家的人,也不簡單。”
鄧好墨秀眉一擰,厲聲道:“盡快把他的資料給我,對了,再查一查那個蘇曼,我總覺得她好像知道了些什麼。”
“是,屬下這就去辦,請小姐早些休息。”那個女人恭敬地說道。
鄧好墨冷哼一聲,看著她的眼神帶著些譏誚:“早些休息?如果你十三年前能尊重我一下,那我確實可以好好休息,可惜你們沒有給我選擇的機會。”
“小墨……”女人頗受打擊地叫著鄧好墨,看著她的眼神欲言又止。
“叫我小姐!”鄧好墨狠狠地說道。
“是,小姐。”女人怯懦了一下,深深地看了鄧好墨一眼,就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你們呢,還有什麼事?”鄧好墨看著剩下來的兩個中年男人,冷冷問道。
兩人對望一眼,都看出自家小姐心情不佳,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
“怎麼?聾了?”鄧好墨冷冷地看著這兩人,好笑的是,麵前對她唯唯諾諾的兩個男人,是她叫了十幾年的爸爸和舅舅,當年,他們把她逼得可夠慘啊。
“小墨,你,不要那樣,和你媽媽說話,她會傷心的。”嘴唇蠕動了半天,年紀稍大點的男人看著鄧好墨,斷斷續續地說道。
鄧好墨又是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大大的瞳仁裏麵像是帶了刀子一般,叫人看著感覺到刺骨的冰冷:“媽媽?我親愛的爸爸,你是不是已經忘了,十三年前,是你們親口說你們不是我爸媽的,是你們告訴我,我是前朝的皇室血統,我是名正言順的公主,我生來的意義就是得到華夏國的!你們逼著我出國,逼著我改變,逼著我不準叫你們爸媽,現在,難道我做得還不令你們滿意嗎?”
鄧好墨說到最後的時候已經帶了點歇斯底裏,坐在沙發上的鄧乾坤隻是用愧疚的眼神看著她,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
那件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但是想起來,卻還像發生在昨天一樣曆曆在目。
鄧乾坤歎了口氣,收起眼裏的愧疚與心疼,恢複了下屬對上級的態度道:“是,屬下剛剛說錯了,請小姐責罰。”
鄧好墨揉了揉眉心,很快也收起自己的個人情緒,用一貫淩厲的聲音說道:“既然你們選擇了這條路,我也選擇了這條路,那麼以後就不要再用這樣的態度對我說話,這次就先繞過你。”
“是,多謝小姐不責罰。”鄧乾坤垂下頭,十幾年來,說沒有任何的一絲後悔是假的,可是他們都知道,這件事情已經不能後悔,無法回頭,鄧好墨,遲早會回到她自己應該在的位置上去。
鄧好墨點點頭,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你們還有沒有什麼事?”
鄧乾坤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有,老四沒有回來。”
“老四?”鄧好墨想了想,詢問:“他不是去堵那兩個敢偷聽我們說話的人去了嗎?給他打個電話問問,這麼點事,怎麼半天了都還辦不好?”
鄧乾坤道:“已經打過了,電話打不通,派去找他的兄弟也沒找到他,可能,他已經……”
“不。”鄧好墨果斷地擺擺手:“老四的能力你我都知道,還不至於被兩個普通人給撂翻了。”
“萬一對方不是普通人呢?”一直沒說話的陳珅突然說道:“對方有膽子來監聽我們,而且那麼果斷地跳窗而逃,搶了個破出租車,卻連我們這麼好的車都追不上,小姐,我認為這兩人並不是什麼普通人。”
鄧好墨想了一下,點頭道:“你說得沒錯,是我輕敵了,老四的手機有衛星定位係統,就算關機了也能查到他的位置,你們查過了沒有?”
鄧乾坤道:“還沒有查,正等待小姐您的指示。”
“那就去查吧,查到他的位置先不要輕舉妄動,這也許也是敵人的計謀,我們要小心行事。”
“是,小姐。”兩人恭敬道。
鄧乾坤和陳珅離開以後,鄧好墨的肩膀才垮了下來,一下坐到沙發上,覺得全身都僵硬得發疼。
她天生就是活潑好動的性子,不管再怎麼訓練,再怎麼改變,人也不可能拋棄本性,那種站,坐,躺都要講究優雅姿勢的條框規矩讓她全身都不自在。
可是她沒有選擇,因為一開始老天就沒有給過她選擇的機會。
“小姐,需要吃點宵夜嗎?”傭人徐媽走過來問道,看到鄧好墨如一團爛泥一樣癱在沙發上,也隻是輕輕一笑,大概隻有徐媽對她沒有任何的要求,不用要求她什麼都會,不用要求她處處端莊。
“宵夜就不吃了,切點水果吧。”鄧好墨想了想,對徐媽說道。
“小姐請稍等。”徐媽應了一聲,從冰箱裏拿了一些水果,就去了廚房。
鄧好墨打開電視,電視裏正重播帝都新聞,剛好講到傅烈火車禍的事情。鄧好墨拿起遙控板跳過了台去,她實在不想看到這個新聞,傅烈火確實是個可愛的孩子,如果可以,她一點也不想殺他,可是她沒有辦法,她已經這樣了,隻能頂著風霜,破開阻礙不停前進,不進,則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