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惜一個人在蓉京生活,夜場和培訓班的工作沒有辭掉,阮蘇隔三岔五地過來給她送東西。樓下董麗穎知道她跟應行舟的關係,又得知她懷孕之後,對她也格外地關照。
孟慧玉那邊有什麼好東西,也通過快遞發過來。
她們逐漸走出了應行舟離世的悲傷。
開春後,衣裳漸減,關惜的肚子隆起來,她跟兩個夜場提了離職。風雪老板靳思遠有些不舍地說:“你在風雪積累了很多忠實的觀眾,這麼走就太可惜了。”
關惜說:“沒辦法,我已經懷孕,並且要離開蓉京。”
“非走不可嗎?”靳思遠還是想挽留她,“生完孩子你可以回來的。”
“孩子爸爸犧牲了,我要過去跟他爺爺奶奶一起過。”關惜說。
“這樣啊!”靳思遠歎息,隨後說:“那祝你一切順利。”
懷孕六個月,關惜去醫院做產檢,沒想到會遇到陸慎。他陪陸寬遠過來檢查身體。
她向父子二人打招呼:“老陸總,陸總,你們好!”
看到她隆起的肚子,父子二人皆有些意外。陸寬元還記得這個做後勤的姑娘,當時一直刁難過來幫忙的應行舟。
陸慎把父親支開,問她:“幾個月了?”
“六個月了。”關惜說。
“一個人,很辛苦吧?”陸慎再問。
關惜搖頭:“也不算。”
“到時候生孩子,他能回來嗎?”
關惜搖搖頭:“他永遠回不來了。”
陸慎臉色一變:“永遠回不來是什麼意思?”
現在跟別人談起應行舟的離世,關惜仍舊心痛。她壓下嘴角,好一會兒才說道:“他犧牲了。”
“怎麼會這樣?”陸慎的語氣裏有說不出的惋惜。
“他是在一線的作戰部隊,出的任務都是又凶又險的。”關惜說。
陸慎再看一眼她的肚子:“那你一個人怎麼辦?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關惜搖頭:“暫時沒有,我一個人應付得了。我準備離開蓉京,去他老家跟他父母一起生活。”
陸慎露出一絲失落。他猶豫了一下說道:“孩子沒有了爸爸,以後會受很多的歧視和欺負。”
關惜早就想過這個問題,她底氣十足地說:“他爸爸是烈士,一等功臣,誰敢歧視他?”
陸慎手機鈴聲響起,解救了他此刻的尷尬。他調了靜音,對關惜說:“那祝你以後一帆風順。”
“謝謝陸總。也祝你以後前程似錦。”關惜說。
陸慎離開醫院,在停車場上了車。
陸寬元問他:“關惜結婚了?”
陸慎咬著嘴唇:“沒有,未婚先孕。”
陸寬元有些意外:“怎麼鬧成這樣?看她也是個精明的人。”
應行舟幫助的那個項目結束之後,他曾經跟兒子提過兩次,希望可以把他招進公司來。陸慎搖頭:“他不來的。”
後來關惜從公司離職,他們就再也沒有提過這個名字。
陸慎說:“去年應行舟被召回部隊,前陣子出任務犧牲了,那個孩子是應行舟的。”
陸寬元和前排開車的司機皆震驚:“犧牲了?太意外了。”
陸慎看著窗外,說道:“關惜真是個命苦的女人。”
肚子裏的孩子到七個月時,蓉京的天氣開始熱起來,關惜周末出去教學,不敢再騎電動車,去擠公交車有些麻煩,她索性辭掉了這份工作。
孟慧玉和應天祥對她很關懷,在電話裏表示希望她能盡快結束工作,離開蓉京到他們身邊去。
直到她說工作都結束了,應天祥和孟慧玉向單位申請公休,飛到蓉京來,幫她處理房子和其他的事情。
關惜個人的東西不多,最重要的東西是兩把小提琴和應行舟用過的東西。其他東西打包發物流帶走,小提琴他們親身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