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殺的秋風吹過,卷起漫天黃沙,千百年來積累的血腥氣息頓時彌漫了整個天地。
玉門,天下雄關,西突厥寇掠中原的必經之地。自隋朝建立以來,每年都有十萬兒郎在這荒涼苦寒之地,同這雄關一道,牢牢拱衛著身後的繁華。關內關外,這片土地也不知吞噬了多少男兒血肉,埋葬著多少英魂。
正午,烈日高照,一匹驍騎從關內,向玉門關疾馳而來。灰蒙蒙的黃沙下,看不清馬上騎士的臉龐,隻能大概看出,馬上的人約略七尺,是個男人。
很快,那一人一騎就來到了玉門關下,原來是一個隻有二十來歲的少年。沒有減速,來人直接策馬衝進了玉門關,直到一座將軍府前,才停下馬來。將軍府前,有一個大漢,正焦急地走來走去,不時翹首眺望。看見這少年到來,大漢不等少年下馬,馬上迎了上來,連聲催促,“快,快,將軍已經在裏麵等了很久了。”少年匆匆下馬,沒有停頓,一路小跑的向門裏衝了進去,大漢也緊緊地跟在後麵。
彎過大廳,再走曲廊,又是一重院落,院中寂無人聲,唯有兩個衛兵守在門口。少年沒有受到阻攔,直接衝到了議事廳,而那個大漢卻被攔了下來。
一、二、三、四,偌大的議事廳裏一共隻有四個人,都是四十來歲年紀。三個威猛的漢子和一個麵色有些蒼白的書生。這四人全都是玉門駐軍的重要人物,坐在首位的就是玉門駐軍左軍副統領鐵寒生、,他左手邊那個師爺模樣的人則是他最倚重的幕僚吳用,往下依次是中軍副統領吳德仁、右軍副統領林誌勇。四個人全都一言不發,麵沉似水,氣氛十分凝重。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齊刷刷地望著大門,少年就這麼衝了進來。少年正想開口,鐵寒生已經遞過來一杯茶,“錚兒,別急,先喝口水潤潤喉,瞧你熱得滿頭大汗的。”
那個少年,也就是鐵錚,感激地接過茶水,喝了一口,“義父,事成了,宇文述那個老家夥已經答應前來赴宴,而且一些公子哥兒也會一同前來。不過,三位統領和一些人回長安了,不能前來。”
聽了這句話,眾人都是喜形於色。吳用為人比較謹慎,細心地問道:“宇文述有沒有懷疑,有沒有什麼不對的狀況?”
鐵修文肯定地回答道:“沒有。宇文述聽說是吳將軍過生日請他赴宴,十分高興地答應了,還說會送給吳將軍一分大禮。我到城裏麵的時候,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對。那些公子哥兒還是跟以往一樣尋歡作樂,神色都是一派輕鬆。”對於那些公子哥兒,鐵錚明顯沒有什麼好感,談到他們的時候,臉色都有些鄙夷。
吳德仁也說道:“今日確實是吳某的生日,應該不會引起什麼懷疑,而且此事的詳細情況就我們幾個知道,若無人走漏風聲,宇文老賊肯定會上當。”
眾人紛紛搖頭表示自己沒有泄密。
“啪”,鐵寒生雙手用力一拍,緊緊合握,“好,就這麼決定了。各位,做好準備。成敗就看今晚了。”
眾人應聲就要離開,師爺吳用卻叫住了鐵錚,“錚兒,你先留下來,我還有點事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