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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居庸關以西某山穀。
這是一處長五六裏,寬不足二裏的狹窄山穀,裏麵擁擠著一千餘人和近兩千匹戰馬。此處距離居庸關有四五十裏,各處山林上樹木林立,方圓二十裏之內杳無人煙,不過南北兩側出口處以及附近的山坡上,依舊各有百餘人保持著嚴密警戒,這支隊伍的警惕性由此可見一斑。
這些人馬,正是羅成麾下的燕雲衛。
今日淩晨時分,羅成就率領燕雲衛將士來到了這處山穀,開始就地歇息。拂曉之時,羅成讓史大奈率軍在此等候,他隻帶著二十幾名護衛去了上穀郡。
山穀南側出口的山坡高處,史大奈靠在一棵大樹上,手中抓著一隻小皮囊不時湊到嘴邊淺酌幾口,目光始終盯著南邊的羊腸小道。行軍途中禁止飲酒這是鐵律,不過史大奈每天飲酒已經成了改不掉的習慣,再加上他能千杯不醉,羅成也就默許他可以隨身攜帶一隻小酒囊,裏麵隻裝了半斤多酒,根本不可能讓史大奈產生一絲半點的醉意。
“統領大人,竇統領來了。”
史大奈回頭一看,果然見竇建義和竇小五正從山坡下爬上來,趕緊把酒囊藏在懷中抹了抹嘴。
竇建義剛上來就問道:“史兄,可有將軍的蹤影?”
“尚未有!”
竇建義快步走過來,手搭涼棚看了一陣子,嘀咕道:“將軍已經出發兩個多時辰了,按理說該回來的了啊!”
史大奈咧嘴笑道:“放心吧,將軍武藝高明又機警過人,絕對不會有什麼意外!”
這一個多月以來他們兩個時常見麵,期間還‘切磋’過幾場,俗話說不打不相識,二人的交情倒是逐漸打了出來。史大奈性格粗豪爽快但人不笨,當他得知竇線娘和羅成的關係之後,對竇建義更是表現出三分親熱,私下裏已經稱兄道弟起來。
竇建義笑道:“這是某第一次隨軍出征,不免有些忐忑,讓史兄見笑了。咦?什麼味道?史兄,你竟然有酒!還不拿出來一起痛飲!”
“哪有的事!”史大奈斷然否認。
竇建義搓了搓鼻子,顯然不信這話,邁步就想過來搜一下。
“統領大人,快看那邊!”這時竇小五指著遠處喊了一聲。
二人齊齊望去,隻見數匹快馬正順著羊腸小道飛奔而來,馬上騎士的衣著正是天節軍。
“是將軍!”
史大奈率先向山坡下跑去,竇建義有些遺憾的咂咂嘴,也帶著竇小五跟了下去。
幾匹快馬到了近前,在為首一人帶領下抱拳見禮,“參見二位統領!”
“咦?秦四,怎麼是你!將軍何在?還有,秦鐵他們哪去了?”
“啟稟二位統領,今日真是天大的運氣啊!我等跟隨二公子去了上穀郡,出城的時候遇見了……”秦四喜笑顏開,嘰裏咕嚕說了起來。
史大奈和竇建義麵麵相覷,自家將軍的運氣……真是好的沒話說啊!
“將軍繼續南下去見楊義臣大將軍了,讓小的回來傳達命令,天黑之後立即火速趕往厭次以西三十裏處的柳家坪子,明日淩晨務必趕到,否則軍法從事!”
史大奈和竇建義凜然領命,馬上大聲吆喝讓將士們趕緊歇息,以便天黑之後連夜行軍。
戌時三刻,河間郡太守府。
河間郡曆史久遠,戰國時期趙國就在這裏建築城池了。此後王朝更迭,河間郡更是多次成為封王之地,從而得以名揚天下。開皇初年曾經改名為瀛洲,楊廣登基後不久,又重新改成河間郡。如今的河間郡城池龐大,方圓不下六十裏地,城中百姓六萬多戶,即便和開皇年間相比少了四成人,依然是當之無愧的上等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