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護衛!那些護衛為何還沒出現?黑衣首領想到這猛然一驚,趕緊側過目光看向馬廄的方向。
羅成暗暗頜首,此人武藝高強,心思也很是敏銳,前來劫囚車又顯得有情有義,倒算是條好漢子。
黑衣首領心裏又急又怒,目光斜瞥著馬廄方向,還抱著一絲那六名手下平安無事的希望,可惜隨之看到的一幕徹底擊碎了他心頭那一絲僥幸——馬廄那邊走過來一群人,水淋淋的六個人全被綁了個結結實實,嘴裏還塞著黑布,被秦鐵帶著五六個護衛押了過來。
黑衣首領頓時震驚無比,這六名手下能耐如何他十分清楚,沒想到不聲不響就被人所擒!這位涿郡少將軍的手下竟然有如此本事!震驚之後又暗暗叫苦,人沒救出來,手下反而又被抓,這下子如何是好!盡管這位少將軍武藝非凡,自己獨自逃離應該沒什麼問題,隻是就這樣丟下手下逃跑的話,將來如何麵對其他的人?如何麵對自己的良心?越想越是著急,越著急越想不到法子,他眼中的鎮定早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按捺不住的焦躁之意。
見到自家首領複雜的目光,這六人紛紛低下頭,此前還自持身手了得,不料剛進馬廄就被幾個披著稻草躲在角落裏的大漢所擒,連一聲響動都沒發出來,如何不讓這些平日裏自詡高手的家夥們羞愧萬分?這才想起來此前首領吩咐他們從後麵山牆潛入進來的時候,他們心裏的不以為然是何等可笑了,就憑他們這等身手,若是從更容易暴露的正麵圍牆潛入的話,隻怕還沒進來就被發覺了。隻不過他們並不知道,羅成耳目聰慧異常,能聽到很遠處的聲響,從林間飛鳥被驚嚇飛起的那一刻起,他們已經引起了對方的注意,隻不過是從那人無意中落水引發聲響之時才徹底暴露而已。
江德義和手下郡兵們更是詫異無比,愣愣的看著走過來的一群人,等到對方走到近前趕緊閃開道路。
秦鐵走過來躬身一禮:“少爺,六個人都抓住了!”
羅成淡淡應了一聲,目光依舊盯著囚車上那個手持長劍的身影。
黑衣首領暗暗吸了口涼氣,雖然知道出現轉機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是還是抱著拖一會是一會的念頭,依舊壓低嗓子悶聲問道:“羅將軍,若是能夠高抬貴手的話,我等來日必有厚報!”本來依照他的性子,寧死都不會低三下四的求情,隻是如今為了自家三叔和幾名手下,也隻得忍辱求情。
羅成俊秀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然的笑意,右手寶劍向前伸了伸,輕聲喝道:“求饒就要有誠意,拿著兵器可不是該有的態度。且先放下兵器說出來曆,某才會考慮你的提議!”
黑衣首領眉頭一挑就想動手,可形勢比人強,這少將軍實力高強,身邊又有護衛郡兵相助,此時動手絕難取勝。更何況刀劍無眼,動起手來萬一傷了三叔性命如何是好?無奈之下隻好強壓怒火問道:“我等與少將軍遠日無怨近日無仇,難道非要魚死網破不可?”
“那也要看魚有多大,漁網有多結實!”羅成神色傲然,毫不掩飾語氣中的不屑:“就憑你,何談魚死網破?”
“欺人太甚!”黑衣首領怒喝一聲,一揮手中長劍就想跳下囚車和羅成拚命。
“且慢!”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三爺忽然叫住他,抬頭悶聲問道:“大哥可好?”
黑衣首領脫口而出:“爹爹很好,就是十分想念三叔。”
羅成對這倆人的身份有些好奇,見到這名粗壯大漢忽然開口說話,微微邁出的左腳又放回了原地,索性看他們還想玩什麼花樣。適才明知道對方在拖延時間卻不說破,也是為了看看對方還有沒有別的幫手,以便引出來一網打盡!他根本不擔心夜長夢多,因為這裏是涿郡,因為他是羅成!
三爺臉上露出十分欣慰的笑容,看了看低著頭的那六個人,眼中閃過一縷歉意,忽然向黑衣首領問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話:“還記得小時候和三叔時常玩的遊戲嗎?”
黑衣首領茫然點了點頭,著實不知道三叔為何忽然問這個看起來很無聊的問題。
旁邊的人也都感到詫異無比,特別是了解三爺為人的江德義,更是微微張大了嘴。
唯有羅成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中頓時精光暴閃,右手寶劍一抖就撲向囚車。
“速走!”三爺猛然發出一聲霹靂般的大喝,緊接著哢嚓一聲巨響,身前的木枷瞬間四分五裂開來。木屑飛揚中三爺手纏鐵鏈脫困而出,一把抓住黑衣首領的雙腿向圍牆處投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