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城的最中央是市裏最大的中央醫院,中央醫院的最中央是一座教堂——醫院最高的建築,教堂頂端的純金十字架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十分耀眼。
“你說,屋頂上那玩意兒這麼大一塊金子會不會有人偷偷搞一點下來過?”男人大概三十來歲,留著過肩頭發。
“偷盜本來就是罪惡的事情,更何況是褻瀆神明。”教父對看起來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但是他卻對外聲稱自己已經有很大年紀了。
“你說,東陸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教堂呢?而且圍著它建了座醫院。”
“這恰恰說明上帝的神聖的光輝已經撒滿大地。”
“但我聽說東陸的人更信佛祖。”
教父沉默,不再說話。可男人卻滔滔不絕的講起來:“據說佛祖不是神,隻是不同於普通人的人,好像說佛祖什麼的是放下了什麼東西吧,你說佛如果隻是人的話,怎麼有能力普度眾生的?”
“部長,關於這些東西你們東陸的人好像懂的多點吧,你還在問我,這是在浪費寶貴的時間。”教父扶了扶眼鏡,“部長,趁著太陽還沒下山,還是抓緊幹正事吧!”
“不急,你想找的人還沒出現。”部長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裏,正準備點上卻被教父阻止了,“部長,這裏還有孕婦和孩子。”部長嘖了一聲表達對教父的不滿,隨即把打火機放回口袋,這時一個穿著黑白條紋體桖衫的男孩從部長身邊經過,部長注意到,他的眼神迷離毫無光采。
這個人……
“你說,屋頂上那麼大一塊金子會不會有人偷呢?”部長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教父很疑惑為什麼部長再次問這個問題,部長把自己嘴裏叼著的煙丟到一邊,把頭發紮起來,“看來,你想找的人出現了。”
畫生是鋼市一名剛剛畢業的高中生,性格內向孤僻。畫生的父親是一名特級刑警隊員,在畫生很小的時候被一位罪犯報複害死。畫生的母親是一名中央醫院的女醫生,天賦異稟,因為自己的醫學天賦成為了中央醫院近幾十年來最年輕的外科主任,因為每天處理的事務繁多很少回家照顧畫生。因為這個原因畫生性格內向幾乎不說話,畫生曾被誤認為是自閉症,學校的心理檢查結果卻是一切正常,心理醫生給出的診斷結果是畫生幾乎不說話的原因似乎是不想與同齡人交流。
“可能是因為他太聰明了吧,在他眼裏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是傻瓜,所以才這麼高冷。”班上的女生這樣評價他。
“要真是這樣,也沒見他考過全校第一呀。”
“他偏科啊,你看他一天天的都不說話,他是學校裏為數不多國文不及格的,其他科都挺好的。”
“真是個怪人。”
“其實我覺得他這樣還蠻帥的……”
“嗯?你喜歡他?”
“額,有點……”
畫生有個習慣——戴耳機。但其實耳機裏並沒有音樂,隻有一個目的,就是這樣無論是聽到什麼,都可以裝作沒聽見,因為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回別人的話,別人向他打招呼都不知道怎麼回複。別人對他的評論,他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隻不過他選擇了無視。
就在一年前,畫生的母親被檢查出癌症,所有人都感歎天妒英才,明明擁有大好年華卻患上絕症。
“畫生,看來我陪不了你多久了。”畫生的母親輕輕撫摸著畫生的頭,麵帶微笑,眼裏含著淚水。那天,畫生才過了17歲生日沒多久。“畫生,你也長大了,也不再需要我擔心了,媽媽我最大願望就是有機會去到更遠的地方有機會認識更多的朋友,現在,這個願望,隻能交給你替媽媽實現了。”這時,畫生抬起頭來,他的雙眼哭得血紅,他鏗鏘有力的回答道:“媽媽,您放心,您的願望,您一定有機會實現的,不需要交給我。”
一個月前,畫生收到了東陸醫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在他準備打電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媽媽的時候,卻接到了中央醫院的電話——
“是畫生嗎?你的母親,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
畫生時常穿著一身不顯眼黑白條紋體桖衫,和他幾乎沒有什麼表情的臉很是般配。畫生坐在搶救室門口焦急的等待著,他緊張得不敢呼吸,死死的盯著牆上的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