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闕旒(一)(2 / 2)

一個狼狽不堪,一個風華絕代……

“那個孩子呢?”少女聲音清冷,一身素白底子的青花繡紋旗袍,臂彎裏挽著一條白色墜著珍珠流蘇的披帛,坐在太師椅上,抬頭看向站在一側的杜月笙:“讓他來給你我拍張像。”

“已經差人去喊了,小姐再等會。”杜月笙彎著腰,挑起少女的一縷長發輕嗅,麵若石刻,一身黑色中山裝,倒也有幾分風流之意。

少女不語,隻是瞥了眼杜月笙,抬手便將杜月笙勾起的那縷長發收了回來,抬手時,皓白賽雪的腕上,一隻九股帝王紫的絞絲鐲很是顯眼。但是戴在少女的腕上,倒是成了陪襯。

那個被叫來的孩子就捧著相機站在角落裏,低著頭聽著兩人的對話。

杜月笙勾了勾唇角,朝那個孩子招了招手,孩子立馬小跑過來,低著頭,怯怯的:“杜先生……”

“好好拍——”

孩子嚇得連連點頭,手拿相機對著少女:“小姐……請……請看鏡頭……”

那是孩子第一次看到少女的容顏,鏡頭裏的少女容顏靡豔,抬眼看向鏡頭時,連時光都不禁慢了七分,皎如天上月,豔是鏡中花。

最後,那張照片,沒有到杜月笙的手裏,而是被少女送給了那個孩子……

“小姐,時間到了——”伴著一道沉穩的男聲,將老人飄遠的思緒拉回了現實,鮫紗後,少女由原來的倚躺變成了倚坐,翹著腿,腿邊則跪著一個寬闊的身影,緊緊的貼著少女的腿。

我打了個哈欠:“時間到了——那就開始吧。”

“是。”

三十三重天的紫霄宮中,一頭白發的天道正與鴻鈞對弈,棋盤上你來我往,好不痛快,鴻鈞落下一子甩了甩大袖,袖口處的八掰半的青蓮吸引住了天道的目光:“還穿著呢……”

鴻鈞順了順自己雪白的胡子,笑的一臉得意:“阿杳親手所製,吾這個做爹自然愛惜,不想某些人——想要還沒有呢。”

天道不語,整個洪荒誰不知道鴻杳最喜歡的就是青蓮,但是她在繡的時候,九瓣青蓮,卻隻有八片完整,剩下的第九片則少了半片,時間長了,這少了半片的九瓣青蓮就成了鴻杳的象征,被大道銘記,無人可仿,就算是以刺繡入道之人也繡不出這少了半片花瓣的九瓣青蓮。

鴻鈞當年二次講道時,鴻杳躲在雲屏後給鴻鈞做了件道袍,還用剩餘的邊角料做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像是接引準,提佛珠上綴的流蘇,女媧的發帶之類的,誰都有,就祂和大道沒有,到現在,隻有羨慕的份。

“阿杳的記憶又恢複了多少?”

天道突如其來的疑問使氣氛瞬間到達了冰點,鴻鈞捏棋子的動作一頓,收回了伸出去的手,將棋子扔回棋盅裏:“你應該去懷疑你的封印下對了嘛,而不是在這問老夫阿杳的記憶恢複了多少。”

天道歎了一聲:“她會恨死我的——”

鴻鈞不語,隻是抬手將棋盤上的白子撿起放回棋盅,留下的黑子卻是一個無解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