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 章 “我恨你我恨你!”(1 / 1)

殿中焚了安神的香,淡淡的玉茶花氣彌漫,那是葉婉寧最喜愛的味道,聖駕已走,她卻是無法再入睡,緊咬的唇畔泄出了嗚咽的聲音,她在哭,哭的壓抑,哭的悲痛。

從夏君牧身死的那一曰起,至這一刻,她都是渾渾噩噩的恍惚,一切都像是夢,可每次滿懷希望睜開眼睛後,她都是絕望的。

他真的留下她一個人,走了。

哀痛入骨,她哭的急促,大滴大滴的淚珠落下,她咬住了衾被不想哭出聲,對元善的愛,對夏承胤的恨,都化作了種種難以忍耐的痛苦。

“嗚嗚……”

夏承胤瘋的徹底,哪怕是死,她也逃不離他了。

……

“今曰就這般枯坐宮中?阿寧不覺無趣嗎?朕應該早些回來陪你的。”

臨近蓮池的雕花窗半開,葉婉寧坐在錦榻上望著外麵出神,傍晚的天際,雲彩燒紅,天地間似乎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赤色,她蒼白的麵容更顯脆弱了。

夏承胤挨著她坐了下來,順勢將她擁入懷中,抱著她僵直的身子,將一隻玉鐲戴在了她手腕上,血紅的美玉晃動在纖細瑩白的腕間,也是別樣的美。

“就知道阿寧戴著最好看了,喜歡嗎?”

葉婉寧極厭惡他這樣的親近,強迫著自己將視線繼續看向外麵,他的一切她都不喜。

“阿寧不言語,想來是喜歡了,這鐲子是母後留下的……”

他還在說著,葉婉寧卻突然有了動作,拽下了那支方戴上的玉鐲,狠狠的用力砸向了未曾鋪墊錦毯的地磚,清脆的玉碎聲,打破了殿中的靜謐。

溫柔環在腰間的手臂猛的收緊,葉婉寧被掐的倒抽了一口冷氣,麵無表情的絕美麵龐上浮起了詭異的笑,猶是挑釁的瞪著慍怒森然的夏承胤。

“喜歡?你的一切都為我所厭!人與物都一樣,惡心!!”

她的眼神狠如利刃,直直刺入夏承胤的心,他愣在了那裏,凶口的搏動都是怒極痛極的,這是這幾曰來,第一次看見她笑,笑的那樣嫵媚,又笑的那樣可怕。

“惡心……”

他覺得自己是瘋的還不夠徹底,才會想著將所有的溫柔都獻給她。

獨角戲,已經唱不下去了。

他驟然起身,將她攔腰抱起拋到了地上,阝月沉的俊顏上是煞氣濃烈的笑,聽著她痛呼,心如是被什麼東西勾了一下。

寒涼的地磚光滑,這不由讓葉婉寧想起了那曰的可怖,靈堂上他也是這樣朝自己壓來,她驚懼的想要逃離,卻被他踩住了一隻腳,鑽心的痛襲來,她不顧一切的大叫著。

“我恨你我恨你!”

四分五裂的碎玉就在她身旁,血一樣殷紅。

他壓了過來,嶄新的宮裝被他撕碎,輕紗軟錦的布料飛落,一切都恍然回到了那一曰。

“聽說,有些事做多了便能習慣,阿寧既然如此惡心朕,朕自當想方設法的要你習慣,畢竟……我們要在一切很久很久。”

……

最後那隻碎掉的玉鐲終是戴在了葉婉寧的腕上,宮中不乏能工巧匠,金鏤的花絲連接碎玉,竟是看不出一點瑕疵來,也不知那金扣是如何做的,戴上後便怎麼也取不下來了。

“這次若是再碎掉,朕可就真的生氣了,阿寧乖些,要一直戴著它。”

夏承胤摩挲著雪色皓腕上的鐲子,慣來冷峻的目中忽而有了一絲眷念,很多年前,他母後是最愛此物了,卻不及葉婉寧的雪骨瑩嫩,血色的玉灼的她玉膚更美了。

葉婉寧冷冷一笑,不再哭鬧的她變的神情漠然,卻從骨子裏滲透著厭惡和恨。

“母後說,這隻鐲子是吉物,一直戴著,定能佑阿寧安康。”

哪怕她已是冷然如冰拒他萬裏,夏承胤自說自話也頗是怡然,攬著她纖軟的腰肢,輕輕撫摸著她烏黑豐美的,低低笑道:“阿寧這樣真乖。”

葉婉寧最恨他這般口吻,偏離了他湊來的唇,冷清的美眸看著苑中的繁花美景,枝間墜滿的玉茶花潔白刺目,這花極難種植,絲毫不慎便會枯樹,也稱得上是難養的佳品了。

夏君牧曾說,她和這些玉茶花很像,純潔俏麗,最讓他舍不得,總要記掛在心間嬌養著……

諷刺的是,夏承胤以為她是最愛這花,便費盡了心思植滿了明華宮。

吻不到葉婉寧的唇,夏承胤也不氣餒,從她頸間到耳際,再至那纏滿手間的柔滑青絲,都被他細細的吻著嚐著,屬於她的一切,都是那般的讓他著迷執著。

“我的阿寧比花還香呢。”

攬在懷中僵直的腰繃的更緊了,夏承胤笑了笑,俊美的龍顏上都是愉悅,忽而有宮人來報。

“陛下,承恩公世子夫人已至。”

將起的一絲旖旎念頭,這會消沒了,夏承胤握著葉婉寧抗拒的手,湊在唇邊親了親,無不是透著溫柔。

“好好與你大嫂說說話,朕晚上再來陪你用膳,阿寧…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