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過去,一個月過去,三個月過去,那個奇跡一直沒有到來。
眾人心裏已經有了結論,人沒了就是沒了,哪有起死回生一說。
京城以北,有一片小樹林,這裏是蕭淮之每次出征的必經之路。
“哥哥,鳶歌應該是喜歡你的,否則也不會要求把她葬在這裏。”
蕭凝插上一炷香,抬頭對站在墓碑身旁的男子說道。
一連三個月,傅起榕都沒有醒來的跡象,縱然他們沒說,蕭凝心裏也明白,希望渺茫。
用他的性命換取她的視力,值得嗎?
這是這段時間以來,她經常問自己的話。
值不值得她不知道,因為已經有人為她這麼做了。
不管結果如何,她都要好好地活著,一直等下去。
不知為何,她總有預感,傅起榕不會就這麼離開她。
大約是怕她整日對著那口黑棺胡思亂想,蕭淮之今日把她拉出來,一起給鳶歌上香。
“或許吧。”
蕭淮之望著墓碑上‘鳶歌’兩個字愣愣出神。
自從鳶歌死後,他再沒了往日放蕩不羈的樣子,整個人沉默得可怕。
就連蕭太師也拿他沒有辦法。
世間再無傾城色,一草一木皆相思。
蕭淮之在心裏默默念完這句話,便和蕭凝一同離去。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將他們兄妹倆的身影拉得老長。
“哥哥,聽說林玄意在戰場上立了大功,皇上有意把二公主許配給他?”
“嗯,他拒絕了。”
“為什麼,他都建功立業了,還有什麼理由拒絕?”
“他想再攢點兒老婆本,怕公主嫁給他受委屈。”
“好吧,這也的確符合他執拗的性子。”
兄妹倆一路閑談,回到傅府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大公子,小姐,你們可回來了,大家都等著你們開飯呢!”
白鷺焦急地等在門口,看到倆人終於出現,飛快迎了上來。
鳶歌死的那日夜裏,白鷺就被人放了回來。
可惜錯過了小姐的婚禮。
這還不算,就連姑爺如今也成了······
死人這兩個字,她是想都不敢想。
大夥兒擔心小姐一個人在傅府寂寞,每逢初一,十五,都會抽出時間歡聚一起。
“久等了吧,我們這就進去。”
蕭凝暗道糟糕,路上耽誤的許多時間,竟把他們今天要過來的事忘記了。
花廳裏,所有人都欲言又止望著姍姍來遲的兄妹倆。
“你們怎麼了?”蕭凝吃了口菜,問道。
“沒事,沒事,朕想起還有些事要處理,先回宮了。”南宮曜匆匆扒了兩口飯,便放下了筷子,“傅常,送朕回宮。”
走得時候,還不忘拽起正在喝湯的傅常。
“咳咳,我和顧太傅還約了棋局,也要趕時間,望影和我一道兒去吧。”
蕭太師示意望影和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