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最近有些苦惱,也很擔憂父皇和母後。
自從他倆從泗洪縣回來後,似乎整個人都變得奇奇怪怪。
不理朝政也就算了,還做著一些自己完全看不懂的事情。
自己勸說了好多次,可他們夫妻倆,卻難得統一的朝自己翻白眼。
大儒宋濂雖然已經告老還鄉,但還是堅持每年都來朝見朱元璋。
加之,如今正要冊封諸多皇子,也就前來應天府了。
如今,看著眼前老邁不堪,卻依舊氣勢十足的宋濂,朱標苦笑不已。
“殿下,您一定要多加勸說陛下啊!
那麼勤政愛民的君王,明明是天下百姓的福氣,可如今怎麼變成這幅樣子了?”
宋濂悲憤不已,痛心疾首道。
朱標伸手攙扶著宋濂,溫聲道:
“老師,莫要著急,父皇自有他的道理。”
宋濂氣憤不已:
“有何道理?原先事必躬親,可如今從泗洪縣回來後,哪裏還有事必躬親的樣子?”
朱標苦笑道:
“父皇說了,有些小事,沒必要親為。”
宋濂瞪大了眼睛:
“這是什麼話?這是聖君能說出來的話嗎?
難道陛下要效仿以前的那些皇帝,無為而治?”
朱標撫著他的後背,安撫道:
“師傅莫要動氣,您這麼大歲數了,還是要保重身體。”
宋濂氣喘籲籲的坐了下來,悲憤道:
“一定是因為那泗洪縣縣丞秦風!
老臣都已經聽丞相說了,此人行事極為乖戾!
老臣這就去找陛下,請斬秦風!
不然的話,老臣就撞死在階下,用自己這條老命來換回曾經的聖天子吧!”
說完,他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
朱標趕緊攔住,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父皇最恨別人威脅自己。
而這位師傅,偏偏又是極為軸的一個文人
若是今日真的讓他去了,說不得就要真的撞死在那裏了。
朱標見狀,連忙勸說道:
“本宮去勸說可否?若是父皇還不回頭,那您再去也不遲啊。”
宋濂聞言,點點頭:
“好,那老臣就在這東宮等殿下的消息。”
朱標苦笑著點點頭,他知曉,這並不是宋濂一個臣子的想法,而是滿朝文臣的想法。
宋濂隻不過是因為身份特殊,被他們推出來的而已。
吩咐宮人照看好宋濂,朱標便直接朝著坤寧宮而去。
在見父皇前,他決定先見見母後。
果然,剛進坤寧宮,就看到馬皇後正穿著一身粉色KT貓的睡衣,正端坐在畫板前,認真畫著素描。
朱標湊上去一看,發現畫作之上,整個坤寧宮的內飾,竟然栩栩如生。
他不由感歎道:
“母後這番畫工,與尋常水墨畫不同,竟是如此真實。”
馬皇後得意洋洋道:
“小綠妹子教了我兩個月就學會了,不錯吧?”
朱標感歎道:
“畫作與宮殿,宛若孿生姊妹一般,栩栩如生。”
馬皇後爽朗的笑了起來,道:
“等冊封那天,我就給咱家畫一張大大的全家福!”
朱標心中頓時暖洋洋的。
他覺得自己能夠生在如此帝王家,真是很幸運。
史書上關於東宮與皇帝之間的爭端,字字都帶著血。
可父皇與母後,卻真的將自己當兒子一樣看待,絲毫沒有添加任何政治色彩。
看著興致勃勃的母後,朱標有些不忍心打擾了。
她辛苦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喜好,有了自己的一些時間,有錯嗎?
眼見他轉身要走,馬皇後卻突然叫住了他,責備道:
“有話就說,跟你娘有什麼好客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