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珺趴在床上,脖子艱難扭到右方,看著門口魏靈的背影,背部的刺痛源源不斷傳來,她感覺自己像是一隻四爪朝天的烏龜,難以翻身。
又喚了一聲,“魏靈。”
他回過頭來,身體依舊擋在門口。
黑暗中,熊珺能感覺到魏靈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先是被藍白病號服遮蓋住的纏滿繃帶的後背,然後是她的臉。
他如同守護珍寶的惡龍巡視著自己珍貴的寶物,目光具有侵略性與不容置疑的排他性。
熊珺有些不自然,她現在動也動不了,連起身都是困難,隻能仰視著看他,這種處境令她感到不安。
魏靈回頭去看她,是個好時機。
林旭堯眼底精光一閃,趁魏靈鬆懈就要硬闖進去。
“誒。”魏靈上前一步擋住他,“沒經過我同意,就擅闖,不好吧。”
裏麵還有人就說明需要住院的人不是他,他就說,魏靈這個遇傷靠挺的怪物怎麼可能把時間花在治療上,既然不是他,這個女人和他的關係一定不同凡響。
機不可失,這次他定要看清楚她是何方神聖。“你說笑了,能讓你特地來看的人,肯定對你很重要,她是你合作夥伴?朋友?還是你的……女朋友?”每說一個猜測,林旭堯觀察著他的神色,不過魏靈沒給他一絲多餘的表情。
林旭堯若有若無瞟著裏麵,純黑的眼瞳裏是濃濃的探索欲:“遇上了,就是緣分,在下實在朋友一向少,如果能與裏麵的淑女交個朋友,也算人生無憾,來都來了不探望一下,在下良心難安啊。”
“醫生說她需要靜養,不方便見你。”
“……隻是見見她,在她麵前在下絕不多言。”
“我說了,她不方、便、見、你。”最後幾個字,他一字一頓,咬得極重。
眼前似被蒙上了一層濃黑的霧,眼中的情緒就像被海上的風暴侵襲的小船一樣晦暗不明。
就在兩人即將劍拔弩張時,一名護士推著一輛擺滿醫療用品的車走來,見有人堵門,護士翻了個白眼。
“麻煩讓一下,vip病房一號床該吊水了。”
魏靈下意識讓開。
滾輪在地上滾動發出轆轆的聲響,護士沒分給這兩個害事的傻大個一個眼神,推著車進去了。
林旭堯見縫插針,身形一晃也跟進去了。
護士進屋,眼前一片黑暗,她皺著眉先把窗簾拉開。
陽光透過玻璃撒在屋子裏,讓周圍的一切都明亮了。
熊珺歪著脖子,想看看屋裏的陳設,差點把脖子扭了。
“妹妹,打針了,不要緊張哈。”護士拿起一個吊瓶掛在支架上,對剛剛醒來搞不清狀況的熊珺說道。
打針?!!
為什麼要打針?!
這麼對待一個剛醒來的人真的好嗎??
“嘎嘣,嘎嘣。”護士在掰安瓿,像不像骨折的聲音。
棉簽沾碘伏在手背上消毒,涼涼的,後背一陣發涼。
熊珺默默抬手用頭發把臉遮住,看不見,就等於沒發生過。
“要紮啦,一點也不疼。”
啊,紮就紮,幹嘛要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