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明起剛把孩子接回,一下車就看到了一個女人蓬頭垢麵地坐在自己家門前。
他拍了拍兒子小聲說:“兒子,別出聲,你先回車上去,爸爸看看什麼情況。”說著明起將兒子放回了車內,孩子很聽話,乖乖地在車裏等著爸爸。
明起來到那女人麵前,打量了一下,發現這是一個五十歲上下亞洲女人,五官很標致,隻是麵容憔悴,微閉著雙眼,頭靠著防盜門,明起沒敢伸手觸碰那女子,隻是輕聲問道:“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那女人沒有動,明起又往前走了走,彎下身子,但是也保持著戒心,因為那人沒有說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同胞,隻能再次問道:“請問您來找誰?”
“我來找你,我也是中國人,是向你尋求幫助的。我實在找不到可以幫我的人了。”女子說話了,聲音裏帶著乞求。
明起並沒有因為女子的求助而煩惱,反而心中一喜,原來是同胞,有什麼困難需要幫助,即使自己再難也要伸出援手,他將女人攙扶起來,打開了家門,連忙說道:“您先進屋,我把孩子抱過來。”
“我在這裏等你。”那女子並沒有進去,而是站在門邊,看著明起去抱孩子,她用手拽了拽自己的衣襟,發現一長一短,這是剛從家裏逃出來時太匆忙扣子扣錯了位置。她將扣子解開,重新扣好。她將自己被打亂了的短發抓了抓,又把劉海往一邊攏了攏,見明起已經抱著孩子過來了,連忙往邊上退了退。
明起發現這女子比剛才精神了一些,頭發衣服齊整了,笑著說道:“說實話,在異國他鄉能見到老鄉也是一件樂事。走,進屋吧。”兒子瞪大了眼睛看著女子,似乎他也很好奇這個女人是誰。
“你的兒子很可愛,長得像你。”女子跟在明起父子的身後,誇讚著,從她的語氣裏聽得出是發自內心的。
明起把兒子放在學步車上。笑著說道:“像他媽媽,尤其是白淨的小臉,我皮膚黑。”
“我看孩子,隻看眼睛。他的眼睛像你,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睛像誰,就像誰。”女子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她將屋門關上,坐在了沙發旁邊的塑料椅子上。
“隨您怎麼看吧,我去給您倒杯水,坐在沙發上吧。”
“不用了,我不渴。”
明起將水杯端過來遞給女子,那女子一飲而盡,之後,突然放聲哭了起來。
她一哭,把明起和孩子都嚇到了,孩子也哭了起來。
明起連忙抱起兒子,拍著哄著,他知道這個女子身上一定有著淒慘的故事,否則不會對著自己這個陌生人如此痛哭。他並沒有勸說,而是任憑那女子哭夠了,才拿過溫熱的毛巾遞過去。
“不好意思,因為我壓抑得太久了,所以才會如此失態,請原諒。”那女子擦幹了眼淚,紅著眼圈說道。
此時明起發現她的眼眶處有明顯的傷痕,“您受傷了,我去找創口貼。”
“沒事兒了,你坐下吧。我來說說,為什麼會到這裏求你?”女子平靜了很多,她坐到沙發上,拍了拍旁邊,示意也讓明起父子坐下。
明起知道兒子在學校已經吃飽了,就從書包裏拿出水壺拿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我現在麵臨到生命受到威脅,你要幫我。”
“有那麼嚴重,應該報警才對。”明起坐直了身體,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會協助警方幫您的。”
“不,是回國內,那個酒鬼,那個畜牲今天剛剛坐飛機走了,回國了。”女子眼睛裏充滿了仇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