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您老公呢?”
“我沒有老公。”
女人一頭海藻般長卷發披散,身穿一件無袖黑色長裙,襯得白皙的皮膚白得透明。
“那男朋友呢?”護士抬起頭,認真看著夏君瀾。
“他沒空。”
話落,她黑眸閃了下,眸子清冷如雪,炎炎夏日給人淒冷的感覺。
護士捏緊手裏的筆,“你這個打胎得需要父親簽字同意的。”
“那我給他打個電話試試吧。”夏君瀾緩慢地走到走廊盡頭。
倚著窗撥打夜承羨的電話。
幾乎在她以為他要掛時,那頭的人接聽,淡淡道:“什麼事?”
“麻煩你來一趟醫院。”
“你生病了?”
“我要打胎,需要你來簽字。”
那頭沉默了兩秒,“我現在在外地,沒空。”
夏君瀾壓著火氣吸了一口氣,“那你派個人過來幫忙簽個字,不然醫院不給我做手術,超過兩個月就得引產了。”
夜承羨將車停在路邊,粗魯地扯掉領帶,用力掃了下腮幫子。
惡狠狠道:“就非得拿掉嗎?”
她如蝶翼的睫毛顫了顫,黑眸裏有什麼流動。
都分手了?
不,準確來說是她一廂情願自認為兩人在戀愛。
在他眼裏,她就是工具、傀儡,解決他的生理需求,幫他拉資源擴大他的事業罷了。
輕輕吐出一個字:“是。”
“蘭君,那是一個生命!”
夏風吹過,一絲涼爽包圍夏君瀾,她的唇顫了下,有些沙啞地問:“那你會娶我嗎?”
“嗬,真是癡人說夢!”
夏君瀾飛快接著他的諷刺話說:“真倒黴人生中遇見你。”
“你……”
不讓他說完,她直接掛了電話,將他拉黑。
回到護士站台,試圖和護士商量。
“沒有父親簽字,我們不能給你做手術!”護士態度不耐煩了。
夏君瀾壓得火氣瞬間爆炸,一巴掌拍在護士台上,“孩子在我肚子裏,我怎麼就沒有權利處置它了!”
護士一臉錯愕:“你這個人怎麼能這麼可怕?那是一條生命啊,我們也是公事公辦,又不是難為你!孩子不是你一個人能懷出來的,你要拿掉也要和孩子的父親商量啊。”
“抱歉。”夏君瀾捂臉,想哭。
護士遲疑幾秒,“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我情緒有些崩,緩緩再說。”夏君瀾沿著護士台蹲下去,揪起頭發。
高跟鞋敲在地板上的噠噠聲由遠到近,來人停在她麵前。
“夏小姐,承羨叫我來的。”
夏君瀾抬起頭,眸子一瞬間紅了。
夜承羨公司旗下的一個三流藝人,有傳言這女的是他的白月光。
心底最後那點期待沒了。
他不來,讓他的白月光來,不僅僅是殘忍,更是歹毒無情!
這樣的男人,已經不值得她浪費一分一秒了!
薑婕看著夏君瀾的細胳膊細腿,“需要我扶你過去嗎?”
“用不著。”夏君瀾扶著護士台起身,“既然是夜承羨叫你來的,你代替他去簽字,我先去手術室裏。”
“好。”
夏君瀾跟著護士進手術室。
護士一臉麻木道:“自己鋪一張一次性床墊,脫掉褲子躺上去。”
夏君瀾努力維持著冷靜,鋪好了一次性床墊,杵在那沒動。
護士看了她一眼,“脫褲子,躺上去。”
“……”
夏君瀾揪住裙擺,哆嗦著問:“內褲嗎?”
護士像看傻子一眼看她,“不然呢?隔著布料幫你怎麼處理?”
夏君瀾低下了頭,呼吸都感覺困難。
很難過,很害怕。
她才二十歲,為什麼要經曆這些?
都是因為夜承羨!
那個狗男人!
“快點,醫生很忙的,一會進來馬上給你做手術,別浪費時間。”
“我知道了。”夏君瀾掀起裙擺,突然就想到了在電影裏看到的畫麵。
呆呆地看向護士,“我能不能問一個問題。”
“問!”
“它會痛嗎?”
護士停下給工具消毒,皺著眉頭看向夏君瀾。
“應該會吧,畢竟是個小生命。”
“會很痛嗎?”夏君瀾感覺整顆心都被揪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