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琅約許幕傍晚見麵,許幕認真考慮了幾秒,並沒有拒絕。
畢竟薛琅幫了她,而且言辭話語之間都是說車禍的事,她並沒有理由拒絕。
許幕本來到的早,沒想到薛琅比她更早。
推開門,薛琅正好抬頭看過來,二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猝然相撞。
他笑意盈盈,眼裏仿佛盛滿了細碎的星光,亮的惑人眼。
他比四年前長的更為出眾,眉眼間如清風過隙,朗朗風華。
許幕愣了一下,眼神躲閃避開,落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薛琅眼睛微微一眯,像是沒發現她的客氣疏離,笑容表情不變,緩緩站起了身。
“許老師。”
許老師這個稱呼對於許幕來說就像是上個世紀的事了,一時恍惚又回到了那個青春校園。
薛琅還是那個不羈叛逆的驕傲少年。
她微微一笑,隨意走到一張椅子上坐下,對上薛琅欣喜的目光,悵然的回道,“現在也隻有你還叫我老師。”
薛琅給她順手倒了一杯茶,輕輕放置麵前,“您永遠是學校裏那個護著我的許老師。”
許幕輕笑了一聲,揶揄道,“你當年可真是太難管了啊。”
她對他可沒少操心,但最後的結果卻出人意料。
她被顧惟帶回,他也回了薛家。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任何交集,真的沒想會在那樣的情況下再次相見。
“您就別取笑我了。”薛琅似有些不好意思,尷尬的撓了撓頭發。
許幕看他少年氣的舉動,不由輕笑出聲。沒想到,四年後的薛琅還如同當年的少年一樣,小習慣是一點沒變。
她輕咳了一聲,嚐試轉移話題。
“還好那天遇到了你,不然我這……”許幕抬起手腕活動了一下,“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薛琅的目光不由的落在她那一截白生生的手腕上,定定看了幾秒。
直到許幕察覺,疑惑的看過來,他才像是突然回神般,靦腆的笑了笑,垂下了眼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晦暗不明的神色。
“是上天注定讓我們相遇。”
許幕聽到他說了句什麼,但是聲音低的沒有聽清。
她忍不住往前傾了傾身子,“你說什麼?”
“我也沒想到會遇見許老師。”薛琅勾唇一笑,再抬眼時,眼底隻剩下一片單純與赤誠。
許幕直覺他剛剛說的不是這句話,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但他又說的很情真意切。
真是,自從碰見顧惟,疑心病都犯了個遍。
“你為什麼會……”在那條路上?
“您的手怎麼樣了?”
兩人同時開口,薛琅說話雖然溫聲細語的,卻足以掩蓋住許幕未盡的話。
許幕頓了一下,悄聲的把自己後半句話扼殺回了喉嚨裏。
麵對薛琅直白熱切的關心,她再次把胳膊抬了起來,輕輕活動了一下,“還可以,不疼了,過兩天應該就好了。”
她隻是輕微骨頭錯位,沒什麼大問題。
突然想起顧惟小題大做的,偏生要讓她綁繃帶,說能好的更快一點。
綁上繃帶的手腕又醜又不靈活,果斷被她拒絕了,為此他一天沒和她說話。
愛說不說,她也不是那麼在乎,反正最後妥協的都是他。
“綁上繃帶固定好,恢複的會更快一些。”
薛琅看她完全不把自己的手當回事,忍不住出口建議道。
“你們是商量好來勸我的?”許幕不妨在薛琅嘴裏聽到和顧惟一樣的話,話想也不想的就脫嘴而出。
等說出去才反應過來!
薛琅是很厭惡顧惟的,畢竟顧惟甩了他姐姐,重點還是因為她。
那麼,薛琅對她呢?
“你……們?還有誰?”
薛琅當然能猜到是誰,但他隻能假裝不知道。
尤其當他看到許幕瞬息萬變的神色,就知道她要開始防備他了。
這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