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惟抬眼看著搶救室的閃爍不斷的紅燈,一拳狠狠砸向了牆麵。
顧茗看見了,心裏輕籲了口氣,幾步走到他麵前,語重心長的勸道,“你能不能別氣爸爸了,他身體不好,這幾年他為你操了多少心?他都是為你好啊。”
顧惟沒有說話,隻是頭垂的更低了。
顧茗很不理解弟弟,明明有薛梨那樣優質貌美的未婚妻,怎麼就會喜歡上許幕那種其貌不揚的小白領?
她搖了搖,無奈的歎口氣。
本來上次的訂婚宴,薛家就很不滿意了。
這次再來這麼一出,圈子裏幾乎人盡皆知,顧家想瞞也瞞不住,薛家估計會更失望,直接取消聯姻吧。
想到這,她眼裏不由恍然。
他們這些貴家子弟,還不是要為了家族利益選擇聯姻,哪有什麼兩情相悅的愛情讓你選擇。
到頭來苦的還是自己。
還不如一開始就不抱任何希望。
顧父就是一時氣急攻心才暈倒,沒有其他問題。
就讓顧家所有人都輕輕鬆了口氣,尤其是顧惟。
他雖然性格涼薄,但對家人卻是很在乎,隻是礙於麵子,不說而已。
當看到顧父倒下去的那刻,他眼睛都急紅了,都沒打120,一路飆車把顧父急急送到了醫院。
顧父半睜著眼,看到陪在床邊的顧惟,一聲冷哼,側轉了身體,不想多看他一眼。
顧惟低頭苦笑一聲,拿著個蘋果開始削。
他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沒回過家,也不知道許幕怎麼樣了。
內心雖然掛念,卻也沒有想打電話聯係的欲望。
許幕從顧惟離開以後,渾渾噩噩小睡了一會兒,血腥的幾幕場景再次交替出現。
她嚇得猛的坐起,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她睜著眼睛,一個人直愣愣的守在黑暗的空間裏,害怕的意識太強烈,反複刺激著大腦神經。
突然,疼痛化作了一縷微光,在混沌的暗色裏漸漸放大,所有的記憶瞬間歸攏,許幕驀地睜大了眼睛,嘶啞的哭出了聲。
削蘋果的顧惟像是有所感應,刀子打滑,霎時在手指上劃出了深深的一道,鮮血接連不斷的急淌出來 。
顧惟嘖了一聲,起身去尋創可貼。
顧父聽見動靜,還是沒忍住轉回了身。
顧惟舉著流血的手指,有些尷尬的道,“看我,削個蘋果也削不好,我等會給您剝個香蕉吧。”
顧父看著他,歎息了一聲,“小惟,你一向是最懂分寸的啊。”
顧惟有多少年沒聽過小惟這個名字了,那還是很小的時候,爸爸寵溺時叫的。
再大一點時,他開始逐漸叛逆,他爸就開始連名帶姓的叫他顧惟了。
顧惟看著顧父,帶血的手指被重重擠壓進手心,幾秒後,輕笑一聲,“爸,我懂您的意思,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得到了他的承諾,顧父欣慰的點了點頭。
顧惟拉開門走了出去,仰頭重重的靠在牆上。
寂靜的走廊裏隻有值班室的兩個女護士。
女護士認識顧惟,不止是因為他長的惹眼好看,還是因為他今年一年跑了好幾次這個VIP區。
他還常常是護士們閑來無事的,打發無聊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