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惟也沒想到許幕可以那麼瘋狂,整個人像是被下了某種詛咒,他再慢一步都能替她收屍了。
他也沒想到,隻是把她挪個地方,她就能那麼抗拒,以至於拿性命要挾。
他也不想想,他那是把人挪地方麼?他那是在挪別人的活著的期望。
人一旦活的沒有想望了,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顧惟垂眼看著躺在床上的許幕,心裏不由揪了揪。
很酸很澀的感覺,像是吃了一顆誘人的桃子,結果嚼進去才發現和外表十分不符。
這時候,他不會選擇吐出來,隻會把剩下的也一口一口嚼碎了,咽進去。
這就是他的性格,再難啃難咽的東西,就算為難自己,也要讓它成為自己的。
他幫許幕掖了掖被子,轉頭出了臥室。
客廳裏等著兩個人,一個是許久不見的安博初,另一個是每次都遇事,刷風頭的年輕男醫生。
顧惟見了他這麼多次,這才是第一次正正經經拿正眼看他。
“楊醫生?”
他隨意的坐在沙發上,有些不確定的打招呼。
“是的,顧先生。”
楊登是個很有禮貌的點了點頭。
“請坐。”顧惟對著沙發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楊登很含蓄的衝他笑了一下,隨即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究竟又怎麼了?你讓我把他急急帶過來?”
安博初坐在沙發的另一頭,再也忍不住的問道。
在市裏突然接到顧惟電話,他立刻扔下手頭上的事,去了醫院接上楊登就往這邊趕。
這是自上次和顧惟不愉快之後,顧惟首次給他打電話。
他還是很珍視這個好兄弟的,有些事,有些人,他可以退讓。
再說,他也沒怎麼樣,頂多隻是覺得她有趣罷了。
“沒事,許幕想自殺而已,被我攔住了。”
顧惟神色不變,語氣卻很淡。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現在處於心情不佳階段。
“怎麼回事?不是好好的麼?怎麼又自殺了?你是不是逼她了?”
顧惟一眼掃過來,安博初才自覺他話問的有點多了。
“沒有,我隻是想把她安頓在這一段時間,她就突然……鬧自殺。”
他大概這輩子也想不通,許幕為什麼會自殺吧。
“嗯。”安博初聽了也沒想出哪裏不對勁,隻是附和的嗯了一聲。
突然,他又似想起了什麼,看著顧惟,臉色有些複雜,思考了一下才說,“聽說,李訾被你廢了?”
“沒廢,就是斷了一條胳膊一條腿。”
顧惟抽了口煙,語氣裏竟然還有些遺憾。
“你不是和……他,怎麼突然這麼這麼大動靜?”
“他動了許幕。”
隻是五個字,安博初和楊登,瞬間就聽出了殺氣騰騰的感覺。
可想而知,當時的李訾有多慘。
安博初不由想到白迴,最後都被整的出氣多,進氣少了。
要不是醫院送的及時,真就小命沒了。
還有李憧,血呼啦擦的一身傷……
這麼一想,許幕僅有牽扯的兩個人,他都參與過“暴行”。